公主府,后院花园凉亭内。
今日,只穿了一身素衣的南阳公主。
在满园的姹紫嫣红中显得格外清新,随意。
虽没刻意打扮,却丝毫掩饰不住她与生俱来的贵气,清丽脱俗的容颜。
“程公子,你不必拘束,将此这里当做自己家便可。”
见程都标枪一般杵在那,南阳公主莞尔一笑。
“站着说话更方便些,公主换草民前来,可有事吩咐?”
先不说对面的女人与前世母亲极为相似,就凭南阳公主是原主小妈这一点。
程都也不敢有丝毫的造次。
他眼观鼻,鼻观心,生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程都的表现,被南阳公主尽收眼底,对此颇为满意。
她自小生活在隋炀帝身边,看多了阿谀奉承。
也见惯了那些谄媚小人的嘴脸。
加之她对自己的美貌十分自信,时至今日,但凡见到她容貌的男子没有一个如程都这般淡定自若的。
从对方的眼神中,南阳公主看到了清澈如水,不含一丝异样。
南阳公主毫无避讳的直视程都:
“是这样的,昨晚,本宫与驸马闲聊了几句,驸马对你赞赏有加,本宫对你的印象也不错。”
“承蒙公主殿下夸奖。”
程都内心打鼓,完全搞不懂,南阳公主话里的意思。
“程公子,无需紧张,本宫也只是和你唠唠家常而已,你多大了?”
“回禀公主殿下,草民今年十五岁。”
十五岁的答案还是在宇文士及那里得到的。
“嗯~年纪轻轻便有徒手打倒棕熊之力,实属少年豪杰,不错,不错。”
南阳公主微微颔首,继续问道:
“那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公主殿下,你这是要查户口吗?’
“草民自小便没了父亲,是母亲拉扯草民长大。”
程都心想:
‘宇文老头子,别怪我咒你,咱们可是事先商议好的!’
“哦,那你母亲现在何处?”
“回殿下,草民与母亲在逃荒路上走失,母亲至今生死未知。”
说话间,程都双眼已是噙满泪水。
倒不是他临场发挥,故意演戏。
而是想到前世的父母得知他死亡的消息,指不定会伤心成什么样子,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身为母亲,南阳公主很能体会一个孩子在失去父母之后,有多么的无助。
眼见程都情绪有些失控,她选择了沉默。
半晌,才继续道:
“看来你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本宫倒是有个想法,不知程公子可愿意否?”
从悲伤情绪中回过神来的程都有些茫然,不明白南阳公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公主请讲,但凡草民能做到的,一定竭尽全力。”
“呵呵,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见程都一副誓死效忠的模样,南阳公主掩嘴笑道:
“本宫打算收你做个名伶义子,不知你可愿意?”
程都懵了,一头的点点点……
‘什么情况?义子?剧本拿错了吧?之前不是说好只做个门客的吗?’
‘再说了,公主殿下你才多大,看上去也不比我年长几岁吧?拿我当干儿子,合适吗……’
虽然,程都内心很想叫声妈。
可那也不过是因为南阳公主长得像他母亲而已。
见程都久久不语,南阳公主也不着急:
“想来你一时还决定不了,不如你再考虑几日,再者我与驸马收义子也不是儿戏,得找个黄道吉日好好热闹一下,也叫满城的权贵知晓此事……”
谁料,不等她将话讲完,程都那边突然开口:
“妈…………”
突如其来的一声妈,轮到了南阳公主一头点点点……
午门外。
宇文士及欠身哈腰,亦步亦趋走在一名壮硕的武将身侧。
“仁人啊,此去筹粮可有人不开眼,为难与你啊?”
说话者非是旁人,乃是当朝左卫大将军宇文述。
宇文述虽然只有四十四岁,却早已是儿孙满堂,按道理完全可以在家含饴弄孙,享受天伦,奈何宇文家下一代着实有些不争气。
“回禀父亲,孩儿这一路并没人为难,只是……”
宇文士及想到了程都,当下有些犹豫。
宇文述瞥了一眼:
“什么时候,你也学的吞吞吐吐了,有话说,有屁就放。”
“是,父亲。”
宇文士及一咬牙,选择实话实说,在他看来,这件事就算不叫旁人知道,父亲还是必须要告诉的。
“爹,孩儿不孝,回来的路上,我遇见了月娥的孩子。”
宇文述脚步猛地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