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张斯年按照与曾大川原先约好的地方出发。

西街，午时。

“张大哥，这里便是西街了。”曾大川指着前面街道，大声说道。

这个时辰的西街，吆喝声，叫卖声不绝于耳，正是车水马龙，人声鼎鼎之相，看起来甚是热闹。

张斯年身后站了两人，曾大川和山鸡。

让两人也分别简单认识了一波，算是彼此认识了，毕竟以后说不得有什么需要共同用到的地方。

山鸡这人，虽然装腔的调调很是奇怪，但为人还算不错，张斯年准备提拔提拔他……

让他开开眼。

好的友情，都是逛勾栏逛出来的。

西街算是靠近钱塘江最繁华的一条街道。

像怡花院、碧玉阁、西楼等这样的出名窑子有数家，茶坊、典当、名器阁更是数十家。

抬眼望去，行人，车马，拥拥挤挤。

虽是白天，却也是热闹非凡。

“张兄，此处的西楼便是西街最正经的听曲勾栏。西楼的头牌姑娘，那嗓子更是人间绝唱，一开口便是仙音呐！”

张斯年暗自想着，可惜啊，竟然只是嗓子是人间绝唱，而不是深喉是人间绝唱。

大川啊，我当你是小舅子，你竟然带我来正经的地方？

咦……等会，这特么不是曾大川的声音，我就说，我们又不是来听曲的。

你这一开口，都把我带偏了，原来不是你说的啊。

张斯年转头诧异地看着山鸡。

好家伙，原以为你是青铜，想不到你是王者……

只见张斯年咳嗽一声，说道：“山鸡兄，这所谓的头牌、花魁或者清倌人不过吹嘘出来的罢了，你觉得她正经，那是你不是她的知阴啊！”

山鸡斯文地点点头，像是悟出了什么道理一般，回答道：“张兄所言极是。”

张斯年摆摆手，装模作样地说道：“不过能被二位贤弟如此高雅的眼光选中，想必其货色必然也不差到哪里去。”

“哈哈哈，张兄所言甚得我心啊，既然张兄不喜清倌人，不如，今晚便由小弟请客，我请二位大哥去怡花院风月一番如何？张兄、曾兄，可千万不要客气。”山鸡大手一挥，很是豪迈地说道。

山鸡其实也是机灵人，现在张斯年是一等家丁，未来必要受他照拂，适当出点血也是拉近关系的方法。

张斯年见山鸡很会做人，也愿意带带这个小弟，随即说道：“不过实不相瞒，我自出娘胎就不知道什么叫客气。”

“大川，究竟什么叫客气？”

“什么叫客气呢？”山鸡也假装笑道。

“哈哈哈！”

两人一阵贱笑倒是引来了不少目光。

曾大川这个纯情小哥，反而像是开启了什么新世界一般，也被污染到。

“哎呀，雄鸡哥哥，这两位俊俏小哥，什么风把您三位吹来了？”怡花院的老`鸨上前揽客。

看来这老板娘和山鸡熟络得很，这老小子怕是常客。

而且这老`鸨还真的挺会做人啊，不叫山鸡，竟然叫雄鸡哥哥。

山鸡像是野鸡，有暗贬之意，雄鸡就不一样了，哪个男人不想做雄鸡？

一个字，绝！

山鸡兄上前和老`鸨随便调笑两句，轻轻往她身上一勾，顺着腰段滑下去，捏了两把，然后便道：“夏姐姐，且把最美的姑娘喊来！”

说完就给老`鸨丢了几十文过去。

别小瞧几十文，这已经是够正常的一顿饭钱了。

果然，老`鸨立刻笑嘻嘻地扭着走了进去，吆喝了几个青涩的小姑娘来招待张斯年三人。

张斯年看这山鸡是真的毫无忌口，小姑娘才刚来，都还未开口，他便上前抓了两人过来作陪。

手不停歇，还问道：“张兄，看上哪个自己挑，不满意我再让老板换人。”

张斯年暗道，好兄弟！

顺着望过去，看了一眼，张斯年觉得有些失望，太可惜了，这里的货色也就中等姿色。

张斯年只好从里面挑了一个最好看的来一起陪酒。

虽说逛青楼并非非要晚上才行，但现在时间还是太早。

所谓朝则茶，暮则酒，现在这个时间点，几人只好点了一壶茶闲聊了起来。

来都来了，这钱也花了，张斯年也不故作正经。

他搂住小姑娘，然后假装不懂行情开始打探问道：“大川，不知这钱塘边的风月之地，哪家姑娘算是最好？”

这曾大川尚未答复，身边的这小姑娘娇嗔一声，说道：“这位相公，刚到这里就念着别家姑娘了麽……”

张斯年没有接话，小姑娘继续在张斯年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可要说哪里的姑娘好，这自是我们怡花院最是风`流了……十八种绝活，抓、打、剪、刺、烧……”这话还没说完，刚说一半，就一声婴宁，“相公，你好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