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罐啤酒。”狄然指着菜单，点了啤酒讨好陆川，又说，“底汤要麻辣。”

陆川从她手里接过菜单：“鸳鸯。”

狄然生气：“你这人怎么这样，让我吃清汤看着你吃辣，你还是人吗？”

陆川：“啤酒也不要，两瓶凉茶。”

“重庆火锅清汤怎么吃啊？”狄然撒娇，“我胃都好久没疼过了，吃一点没事的，你让我吃点吧，我保证适可而止，绝对不多吃。”

陆川莞尔：“那让你少吃一点。”

狄然这才开心了。

他一退步就再没可商量的余地了，毕竟狄然这人最大的爱好就是蹬鼻子上脸。那清汤要不是陆川给她涮菜她连碰都不碰，毛肚鸭肠通通倒在红汤里，一边辣的鼻头冒汗一边大呼好吃。

“多吃点。”狄然给他夹菜，“下次一起吃饭就要等到年后了，你可别想我。”

陆川笑着：“没了你耳朵能清净几天。”

狄然问：“你老家有没有小姑娘什么的，你以前谈过恋爱没有？”

“没有。”

“没人追你吗？”

“没有。”

“我不信。”

“真的没有。”

狄然啧了一声：“她们眼光不行啊，川哥这么帅白白放着浪费。”

她想起在家庭档案表上看过的陆川照片，和现在没什么两样，一样的俊朗帅气，不过略微有些稚嫩。

“我还是不信，为什么没人追你？”

“吃肉。”陆川夹了块毛肚给她。

狄然吧唧吧唧嚼：“你肯定骗我，趁着回家和以前的女朋友重温旧情。”

陆川只把她的话当着蚊子嗡嗡，手下不停给她涮肉。

狄然吃得正开心，身后传来一个冷淡的女声。

“狄然，你在和谁吃饭？”

狄然抬眼。

乔佩兰站在陆川背后，目光严厉，带着思索。

潘静姝立在一旁，一双眼睛如水含情，心思全落在陆川身上。

狄然知道潘静姝和陆川以前的事，也见过那晚她和陆川说怎样的话，虽然没有明说，但言辞间尽是高高在上者的鄙夷——她和陆川分手，不过因为他没有给她买昂贵的礼物，让她在朋友面前没了面子。

她看乔佩兰的样子，想起那天在乔老家自己嘴巴没遮没拦说潘静姝喜欢陆川的事，寻思着她这是来兴师问罪。

乔佩兰虽然是乔老抚养大的，性子却和乔老截然不同，一个淡一个辣，遇事斤斤计较不说，人也是个见钱眼开的。她不喜欢狄然是因为她性子野又不是狄俊华亲生的，李东扬性子也野，她却喜欢——因为李明远有钱。

她一度还想把潘静姝和李东扬凑一对，不过是强扭的瓜，双方都没兴趣。

狄然眼睛溜溜转，心想乔佩兰和潘静姝一个德行，估计也看不上陆川。

她要只是看不上狄然也不说什么，她如果敢刻薄陆川，狄然就要站起来和她吵架了。她天生是个护短的，看不得自己心尖上的人被这样轻视。

陆川放下筷子：“有事？”

乔佩兰走到两人面前，审视的目光看了狄然一会儿，开口：“你跟这种人在一起？”

狄然夹了一块烫得滚熟的毛肚到陆川碗里，然后筷子往汤锅里一插，撑着下巴：“乔阿姨，他是我男朋友，您说话注意措辞，这种人是什么人？我还得谢谢静姝，要不是她……”

乔佩兰目光锐利，打断她说话：“你和这种人谈朋友不觉得恶心？”

潘静姝神色不安，咬住下唇，似乎想说什么。她犹豫了一下，最终没能说出口。

陆川盯着面前沸腾的火锅，目光深沉。

狄然安静了。半晌，她抬头看了眼乔佩兰，又盯着潘静姝，笑了笑：“我不知道你嘴里的恶心是什么意思，但我知道，你女儿现在巴不得恶心的人是她自己呢。”

潘静姝自进来开始视线就深深落在陆川身上，那深情的表情，让狄然看着心里一阵膈应。

乔佩兰回头看她，潘静姝仓促地挪开眼睛。

乔佩兰转过头，看着狄然笑：“他爸是个杀人犯，你知道吗？”

陆川指尖蜷曲，眉峰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他没有抬头看狄然，只感觉狄然沉默了许久，她沉默的空当时间安静得可怕，喧哗的火锅店原本沸水翻涌般的气味连同油渍的牛油味像在这一瞬像被冰水倾盆泼下，将热闹敛去，浇得他透心凉。

他抬起眼，隔着火锅冒出的嗞嗞热气，看到狄然略微怔愣的脸色。

乔佩兰：“你果然不知道，这种事他怎么会告诉你呢？告诉你还怎么攀扯关系？以前他攀我们家静静，现在又去攀你，说起来也可笑，这种人怎么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呢？”

陆川站起来，他看了眼狄然，她脸上神情冷漠，像冰封的雕塑。

他刚要开口，狄然嘴角勾了勾，嘲讽地笑：“谁说我不知道？他爸是谁关你屁事，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