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再找替身，也不想再当谁的替身。

更何况，不管以前他和洛筱雁有什么纠葛，他早就把穿越过来，脾气禀性完全不一样的洛筱雁当成了一个全新的人。

这是一个独一无二的姑娘。

至少在他眼中，是这样的。

洛筱雁听完，心中不知道为啥有些难过起来，也不知道是为了没有找到周东林而难过，而是为了终于和龙渊走到这一步而难过。

从一开始她穿越过来，懵懵懂懂，像个牙牙学语的孩子，在龙渊的保护下一点点的成长，到现如今能独当一面。

她对龙渊的感情是十分复杂的，复杂到洛筱雁自己都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不过，事情总归是要有一个解脱的。

洛筱雁深深吸气，然后重重吐出，她对龙渊说：“龙渊，我们离婚吧。”

郑重其事。

龙渊纳闷地偏过头来。

“我……我不是答应你了吗？”

“不，我的意思是，我们尽快去户部把相关手续办了吧。”

龙渊是真的有点慌了，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刚才说话惹洛筱雁生气了，他甚至都没心思去纠正洛筱雁把民政局说成户部的过错了。

龙渊这会儿找着蹩脚的借口。“现在洛氏正在上市的关键期，离婚会影响上市的。”

“

我和小萱咨询过律师了，我们可以秘而不宣，或者先拟定一个离婚合同，等到时间了，我们去户部办理手续也行。”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这么迫不及待想离开我？”龙渊的表情十分难看，满脸写着受伤。

洛筱雁实话实说。

“我不是讨厌你，事实上，我很感激你。我讨厌的，是我古代的夫君，那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名字都一样的男人。”

其实，洛筱雁已经能够把现代的龙渊和古代的龙渊当成两个人看了，但是她也后怕，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会迁怒现代这个无辜的龙渊。

特别是在知道龙渊也知道古代的事的时候，她就更无法安心了。龙渊还说他梦里梦到过自己是皇帝，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也有古代龙渊的记忆呢？

这对洛筱雁而言，是最可怕的事。她就像是寓言故事里，被蛇咬过的那个人，看到个绳子都会害怕得要死。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他好，她觉得早点分开，对彼此更好。

“你……你为什么讨厌他？”龙渊问得很小心。

这是他梦里没有的部分，他的梦就好像特意筛选过一样，大部分都是他和洛筱雁相处的画面，小时候居多，他只是隐约知道，他梦里的姑娘最后嫁给

了他的兄弟，还跳楼自杀了。

但是中间的过程他一无所知。

他猜，古代的那个龙渊，大概就是他梦里的那个从未露过脸的兄弟吧。

“一百二十四。”洛筱雁闭上眼，沉痛地说出一个数字。

“什么意思？”

“人命，洛家上下，一百二十四条人命，这是他欠我的。”

这个数字，把龙渊惊得说不出话来。回过神来之后，他的语气一下子变得愤怒起来。

“他对你做了什么？”

洛筱雁苦笑，回答道：“不过是始乱终弃，过河拆桥，让我家破人散罢了。”

洛筱雁语气说得越淡然，压在龙渊心上的重物就越沉。

始乱终弃，过河拆桥，家破人散。随便一个词语，就已经够毁掉一个女人的一辈子了。

他瞬间就明白为什么洛筱雁坚持要离婚了，现在，他甚至连挽留的勇气都没有了。

“你……你恨他吗？”龙渊心里惴惴然，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恨过，但是现在不恨了。”洛筱雁没能忍住喷涌而出的眼泪一—这不是为在古代受尽屈辱而流，也不是为了夫君背叛自己而流的。她是为了洛家那一百二十四条人命而流，为了让周东林苦等了一辈子而流，也是为了那个死去的，无忧无虑的筱雁姑娘而

流的。

她的声线都颤抖起来。

“我在跳楼之前，就对他说过，如果有来世，我不要做他的妻。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命运弄人，她没死，还穿越了，还是成为了“龙渊”的妻子。

“别说。”龙渊不忍心听下去了。

一字一句，都是对他的凌迟。

一字一句，都让他对她心疼不已。

一百二十四条人命在前，龙渊能理解她，她应该很不想见到他，他长着一张和古代的龙渊一模一样的脸，顶着一张和古代龙渊一模一样的名字，天天在他面前晃，她应该很难受。

龙渊的心生生做疼，他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说出那三个字。

“我同意。”

洛筱雁没想到谈判过程这么顺利，她本以为龙渊还会要考虑一段时间的。龙渊想到哪说到哪儿，断断续续地交代道：

“离婚协议我来拟，你可以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