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京城朔风凛冽，寒风料峭，年关将近，热闹一天的京城渐渐安静下来，夜市静怡，只有远处有零星的炮竹在空中炸响。

吴怀瑾负手站在怀仁堂前面的大街，高大挺拔的的身影立在寒风中，淡淡月光下，长长的身影拖在地上，沉默孤寂，林凤和几个侍卫牵着马默默跟在身后。

吴怀瑾低头沉思了许久，然后侧身低声道：“林凤。”

林凤赶紧上前，拱手，“主子。”

吴怀瑾顿了顿，“北边又有消息吗？”

林凤：“回主子，姬小姐还是老样子，每天痴痴呆呆的，不说话，不出院子，顶多在廊下坐会儿，二十多天了，小喜请了很多大夫，都不见好转，咱们派去的大夫也看了，嗯，和其他大夫一样，说是心思太重，忧思郁结。”

吴怀瑾站着没动，黑眸凝视着远方，表情淡漠，“田闯呢？”

林凤依然保持着恭敬的姿态，低声道：“田将军正从寒水关回到燕城，不知为何，田将军绕道渭城，接了渭城郡守的夫人和小姐一起同行。”

“嗯？”吴怀瑾回身看着林凤，皱眉，“夫人和小姐？”

林凤点头，“对，是田将军亲自去接的，态度……很是恭敬。”

吴怀瑾转回身，眼神飘渺，淡淡道：“卢大人为国捐躯，田闯这样做，正常……多留些人在京城，姬瑶回来后，保证她的人身安全，尽快安排覃渊去看她。”

“主子放心，属下都安排好了。”

吴怀瑾不再说话，从侍卫手里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双腿夹紧马腹，一抖缰绳，微微俯身，一阵马蹄声起，十几个人马瞬间消失在夜市中。

覃渊躲在门后，透过门缝偷偷看着外面，吴怀瑾和林凤说话的声音很低，他听不到二人说什么，只隐约听到“姬瑶”两个字，看着人马远去，他依靠在门上，轻轻叹了口气。

他真想出去骂吴怀瑾一顿，还带兵打仗的将军呢？懂不懂“先机”二字，当初那么好的机会不抓住，非得和姬瑶每次见面别别扭扭，现在好了吧，姬瑶喜欢上别人了，现在知道着急了，早干嘛去了？

明明那么喜欢人家，自己还傻乎乎的不自知，一味地找对方别扭，人家一小姑娘，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你适时的来一场雪中送炭，不比现在干瞪眼强吗？

什么叫装逼过头？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的就是小王爷你啊。

什么叫恨铁不成钢？说的就是本尊我现在的心情。

他看看手里的钥匙和房契，深深叹口气，踉踉跄跄回到桌子旁坐下，端起酒盅喝了一口，将酒盅重重顿在桌子上，伸手抓了一块牛肉塞嘴里，狠狠地咀嚼着，眼睛酸涩，一拳砸在桌子上，震的桌上的酒盅歪倒，“骨碌碌”滚到地上，“啪”地一声碎了。

燕城

北方的天气多变，晴了几天，刚刚稍微暖和了两天，腊月十六这天，天空阴沉的厉害，有小雪从空中飘落。

这次的雪和前几次不同，这次不是雪花，是雪粒子，像雪白的盐粒子，从灰蒙蒙的天空泼下来，呼啸的北风夹着雪粒子，盘旋着从空中落到地上，树上，房顶上，还有某些人的心上。

田闯回来了，收复失地，大获全胜，将犬戎人从大勐彻底赶了出去，部队虽然因为连续赶路有些疲惫，但难掩士兵们脸上的喜悦。

是啊，从京城出发来的时候，粮草不足，形势不利，他们本来是做好了几个月，甚至几年将犬戎人赶出去的准备，也做好了镇远军牺牲大半的准备，还有不敢深想的，可能因为没有粮草被打败的准备。

谁能想到，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不仅大败犬戎，将犬戎人赶出去，而且射伤对方主帅白如皋，差点活捉他。

这次犬戎损失惨重，逃回去的士兵带着老弱伤残，也就三四万人的样子，他们这次进犯，举全国百分之八九十的青年人，这下国内只剩老弱妇孺了，再想发动战争，得几十年之后了。

田闯一回来，安顿好卢大人的遗孀和小女，急急来到小院，推开大门，几步走到屋门口，轻轻敲了敲门，不待小喜开门，推开门跨步进去。

小喜正从里间走出来，见到田闯，满脸都是惊喜，“将军，您……您可回来了。”

田闯一手负后，一手垂在身侧，垂眸看着小喜，眼神温和，抿唇道：“小喜，你家小姐呢？”

说着，不待小喜回答，脚步不停地朝里间走，小喜伸直双手拦住，低声道：“将军，小姐……她睡着了。”

田闯不悦地皱眉，眯眼看着小喜，声音冷淡，“小喜，抬头看看我是谁？你竟敢拦着本将军？让开！”

小喜愣了愣，瑟缩着脖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于是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放下胳膊，侧身躲过，低声道：“将军进去自己看吧。”

田闯心急如焚，他知道姬瑶病了，不过听暗卫来报，大夫们看了，姬瑶并没有什么大病，就是每天懒散着没有精神，不像以前那样每天风风火火地到处去淘气，现在的姬瑶倒像个大家闺秀，每天待在屋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