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大人的怒喝声传出，可他还是抑制着，他也不想闹大，这事如果闹起来，蔡夫人怕是又要动怒，想到蔡夫人如今躺在床上的虚弱样子，蔡大人更是来气。

“袁侍郎请回吧，我蔡家庙小，容不下你。”蔡大人下了逐客令，袁慎也知道今天的事应当到此结束了，来之前他想过了，自然也接受的了。

出了门，袁慎自嘲地笑笑，原本一个简单的退亲，到底还是出了岔子，枉他自诩聪明，终究是心急了。

“袁公子。”汇一出声叫住袁慎，袁慎回头，“蔡姑娘。”

“袁公子，我思虑再三，索性阿母已经知晓了，长痛不如短痛，咱们尽快退亲吧，这样我蔡家也好处理家事，省的内忧外患，好不安宁。”

汇一笑着，她就先放他去，左右他也成不了，她是不担心的，而且啊，只有他无能为力、彻底死心，她才能介入不是。

“多谢女公子，当真是对不住了。”袁慎向汇一致歉，也是诚心实意的，她知道自己退亲与程少商有关，可蔡家其他人却从未提及，想来她不曾说过，也不曾诉苦。

“蔡夫人可有好转，我家中…”

“我阿母的事便不劳袁公子费心了，蔡家纵然办不得喜事，也不至于改办…”

“司瑜！休得口不择言！”

听房妈妈说汇一出了门，蔡司临蔡司瑜兄弟便急忙赶了出来，生怕晚一秒妹妹又叫人欺负了去。

“阿兄，这点事我还是能处理好的。”汇一有些哭笑不得，这两人把她当什么了，几乎是寸步不离的看着，盯得她怪难受的，但也明白他们的好意。

“那怎么行，怎么能让你一个人，这袁善见可曾让别人讨得好处过。”蔡司瑜口直心快，不加考虑便脱口而出，汇一安抚道，“阿兄放心，我定不会让人欺负了去，只是我们二人确实不大合适，我总不至于死缠烂打不放吧，难道韵儿就不能另择良婿了吗？”

“呸呸呸，我们韵儿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娘，哪至于纠缠他！”蔡司瑜说完，瞪着袁慎，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当着妹妹的面骂人，总是不合适的。

“袁公子照我说的做便是，无缘之时，不可强求。”汇一低顺着眼，“不过，你袁慎确实是对不住我，我若有一日求你做事，还望你袁公子莫要拒绝。”

“自然，力所能及必然竭尽全力。”

袁慎上了马车渐渐消失在蔡府门前，蔡司瑜忍不住抱怨着，蔡司临偶尔附和两句，汇一摇摇头转身进了门，两个哥哥才赶紧跟上。

“韵儿，你别难过，天下好儿郎多了去了，谁稀罕他袁善见…啊！”蔡司瑜话没说完便被蔡司临打了，反应过来也闭了嘴，好端端的，他还说那厮做什么。

“韵儿，你先去歇歇，阿母这边有我们，阿母已经病了，可不能把你也累倒了。”

“是啊是啊，有我和阿兄在，哪里用你忙前忙后，等阿母好了，阿兄给你买糕点吃，买你最爱的那家。”

两兄弟跟着汇一，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汇一都听得有些烦了，她无奈地停下脚步，“放心好了，我还不至于为了一个不亲近的郎婿去伤心。”

“阿兄们忙自己的事便好，不必担忧我，不过次兄答应我的糕点，我可记在账上了，到时候不买给我，我让阿母训你。”

“买买买，我肯定给韵儿买，不止我买，阿兄也买，阿父也买。”蔡司瑜挠着脑袋，笑得有些憨傻，汇一故作生气地瞪了他一眼，“什么啊，照你这么个养法，我非得吃成个大胖子，届时我那些个漂亮衣裙穿不上了，全拿你的银钱去换新的。”

“阿兄给韵儿买新衣裳也是应该的，而且韵儿就算胖了，定然也是个好看的女娘。”

“司瑜，女娘们都不喜欢太胖的，再说下去，韵儿可要生气了。”蔡司临看着自己的傻弟弟，也是忍不住叹气，傻小子对外凶巴巴的，怎么回到家里却是这幅样子。

也不知道他这傻弟弟，能被哪家女娘瞧上，成亲后可别总是气人家小女娘。

之后几日，汇一一直忙于照顾蔡夫人，停下时，她总会想起云生，云生最后的几年也是这样的。

“韵儿，我的韵儿，真是辛苦了，阿母拖累你了。”蔡夫人看着汇一，她越来越虚弱，如今时不时地咳着，一碗又一碗的汤药下肚，却始终不见好转。

“阿母说这话，韵儿是要生气的，阿母的身子是因韵儿才伤了的，如今又是为了韵儿的事才气倒的，转眼又说拖累了韵儿这种话，阿母莫不是嫌弃了韵儿，竟然连侍奉床前，都不要韵儿了？”

汇一趴在蔡夫人床边，“阿母赶韵儿也是没用的，韵儿才不走。”

云夫人去世前，汇一也去看过，可她不曾老去，况且云生先离世，她总觉得是不好见云夫人的，至于为什么，她又想不明白，直至云夫人将要离世，她才想起让夜色编织了幻境。

蔡夫人伸手摸摸汇一的脑袋，两人讲了几句，更多的是汇一讲，而蔡夫人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汇一刚出了蔡夫人的房间，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