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生小姐，你也是来拜山神的吗？”刘老二看着面前衣着华丽的汇一，明显还有些局促，有山神的事传出去后，也陆续来过不少人。

穿着华服、贵气十足者，往往态度最为恶劣，虽说面前这姑娘孤身一人，不像之前那些被簇拥着，但他也不敢怠慢。

“我是来看热闹的，被传闻吸引，想见识一下罢了。”究竟是真神，还是妖邪，亦或是人的装神弄鬼，一探便知。

刘老二倒觉得，这回答听着，比别的真诚多了，这羌云山平日里鲜少有人踏足，也就这些日子来的人才多了，对真相好奇与贪求神灵庇护者，比比皆是。

“泾生姐姐！”小丫头手舞足蹈的向泾生奔来，奶声奶气的却又满是兴奋，跑近了，她一把抱住汇一，小丫头个子不高，才只到汇一腰间，人也纤瘦得很。

“阿玉！”刘老二被自家闺女吓了一跳，这要是冲撞了贵人可怎么是好，家里一点能赔的都没有。

汇一却笑了笑，一把抱起阿玉，这丫头轻的都没几两肉，“怎么了，这么高兴啊。”

“阿娘说，肚子里的弟弟妹妹可喜欢我了，我一靠近他们就高兴呢。”阿玉搂着汇一的脖子，高兴地和她分享自己的快乐。

“阿玉，你快下来，别累着泾生小姐。”刘老二虽然觉得汇一和善，却也不敢让自己闺女这样造次啊。

这一次两次，贵人不介意还好，可小孩子哪里知道收敛，要是哪次得罪了人，怕是要受苦的。

“您放心吧，阿玉不重，我也不是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大小姐。”

“这......阿玉身上不干净，出了汗，别脏了您的衣裙。”

“也就衣服旧了点，不至于说不干净。”汇一打断刘老二的话，“阿玉这么可爱，给我抱一下，是我的福气，对不对呀，阿玉？”

阿玉咯咯地笑着，阿娘说，泾生姐姐是个长得漂亮的好人，“仙女姐姐抱阿玉，是阿玉的福气。”

“糕点都没舍得吃，怎么嘴这么甜呀。”小孩子真是可爱，他们的善恶喜怒也最容易分辨。

“姐姐给的糕点好香，留给弟弟妹妹长身体，我已经是大孩子了，我不吃糕点，我吃饭。”

一旁的刘老二面露苦涩，要不是家里实在太穷，阿玉也不至于八九岁还这般瘦小，小小年纪就已这样懂事，他却连新衣服都给她买不起。

“老二老二，上山了！”

正走着，忽然有人喊住刘老二，那人身材魁梧，看着比刘老二健硕些，手里提着钢叉，身后还跟着几个人。

“哎，好。”刘老二应声，略怀歉意地看向汇一，“泾生小姐，阿玉就麻烦您带回去了。”

见汇一点头，他又看向阿玉，“待在你娘身边，不许乱跑，听见没？”

虽有山神传闻，但山神也不是次次都显灵的，偶尔也还是有人葬身于大山之中。

“阿爹，阿玉等你回家吃晚饭。”阿玉没上过山，可她知道刘老二他们上山是要做什么，也知道山上有很多危险，她只能祈祷自己的阿爹可以平安回来。

“嗯，等阿爹回来。”刘老二点头，然后转身走向那群人，有人递给刘老二同样的钢叉。

离开前，刘老二回头看了眼，而后很快消失在阿玉的视线里。

“阿玉，你怎么让泾生小姐抱着呢，还不快下来。”刚回到家，挺着大肚子的梅香便是一惊，随即皱起眉头。

倒不是担心汇一，梅香能感觉到，汇一对阿玉的好意，但她怕阿玉以为人人都这样友善。况且，这样麻烦客人，确实是没礼貌，又是这般贵气的客人，他们这种人，何德何能受得起。

汇一知道刘老二和梅香骨子里还是自卑的，总觉得自己贫贱，孩子出生也低人一等，他们的想法是不容易改变的，哪怕你友善相待，本来是平常的事，在他们眼里却能看作恩德。

汇一放下阿玉，阿玉跑向梅香，“阿娘，爹爹又上山了。”

“你阿爹他们今天要是能打着猎物，明天就给阿玉吃肉。”梅香摸摸阿玉的脑袋，她隐去眼底的担忧，又笑着对汇一道，“泾生小姐快进来吧，外面日头大，可别晒着。”

“泾生姐姐，你快来，奶奶现在应该在编背篓，很厉害的哦。”

小孩子的注意力转移得快，方才听见吃肉眼睛发光，这会儿又只记得屋子里的乐趣了。

刘老二家四口人，只有刘老二一个男人，原本夫妻两个维持生计，还不算太苦，可如今梅香大着肚子，能做的事便少了，大都压在刘老二身上，一个人顶起一个家，不可谓不辛苦的。

好在阿玉的奶奶如今身体还算健朗，还不需要人伺候，不然他们的日子就更难熬了，但这一家子人，一个比一个开朗。

日子已然糟糕了，若是自怨自艾，怕是迟早更混乱，反而会过得浑浑噩噩，如今这样，倒是难得。

汇一跟着阿玉进了屋，老人家坐在一个矮凳上，周围的地上满是竹子的碎屑，说是碎屑，其实和木头不一样，更多的是剖篾片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