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府后院,卯时末。
洋洋洒洒的小雪落满了柴堆,一片素白,寒气刺骨。
雪地当中,一道身影在院中来回跑动,手握一把寒芒闪烁的砍刀,脚步轻盈,只在雪地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脚印。
屋檐下,独臂老者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地将手里的木柴往空中丢去。
那雪地中奔跑的人影一跃而起,当空一斩。
只听轻微的一声响,木柴尚未落地便在空中一分为二,两半均匀。
老者又同时丢了好几根木柴,都是同样未落地便在刀光下被斩开,切口光滑平整。
“呼……”
人影落地,缓缓吐出一口热气,看着满地的碎柴,目露满意之色。
“不错,已经能够自如运气,勉强是达到一境武夫的水准了。”
一旁的曲老淡淡开口,翘着个二郎腿好不惬意。
“啧,没想到那六境武夫的呼吸法熟练后竟然如此巧妙,一呼一吸间就能轻易调动体内的气力,如臂指使。”
付仁啧啧两声,看着自己的双手略有些意外。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竟然真的从一个文弱书生成为了一介武夫。
无论是力量、速度还是反应都在这一个月的锻炼中增长了许多。
他甚至觉得要是当初在马匪寨子的时候自己是这种状态,根本就不需要花心思去搞什么土质炸弹。
而也在自己成为了一境武夫之后,他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是有多天真。
如果当初不是那个江湖郎中轻敌又正值深夜,自己的土雷根本就碰不到对方。
因为武夫和普通人之间的反应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能炸死那个家伙,纯属是自己运气好,再加上也利用了火光遮人耳目。
“先生,该吃饭了。”
后院门口,小草探出了个小脑袋,乖巧开口。
“好,我这就来。”付仁点了点头,看向曲老道,“今天就先练到这吧,我还要去参加太平楼雅集,要是缺席了的话那个齐黑脸到时候肯定会在书院说三道四。”
曲老淡淡点头,随意摆了摆手。
付仁见他这幅懒散的样子,不由得无奈摇头,转身穿上衣服离开了后院。
自从来了付府之后,曲老是越来越懒了,在马匪寨子的时候他还要忙着照看马匹,现在却除了吃就是躺在那椅子上睡觉,一坐就是一整天。
早饭是下人弄的,味道还不错。
吃饱喝足后,付仁便带着小草徒步朝着书院所在而去。
他这府邸离书院还是挺近的,走过去只要一刻钟多一点,所以就懒得坐马车了。
雪景下的书院内部别有一番雅致,水榭青庭、高山流水、青石板路上覆满白雪,已有不少深深浅浅的脚印。
还未到正堂内,付仁老远的便看到了里面待着不少人。
除了之前见到的齐善友、黄呈义等先生之外,还有好几位年轻人。
想来,都是准备一同去参加太平楼雅集的。
“咦?”
付仁轻咦一声,看到了站在柳宁堂身边的一名气质温婉的青衣女子。
正是之前看到过两次在书院抚筝的那女子,没想到她也来了。
“桃安,你来了。”
宋安民以及不少已经对他改观的先生们见他和小草到来,都是起身微笑着拱手相迎,很是热情。
“诸位早。”付仁微微拱手,笑着回礼。
见到自家先生竟然对一个年轻人如此有礼,在场不少年轻人都是皱起了眉头,目露怀疑之色。
唯有那站在柳宁堂身边的青衣女子,美眸泛光,正好奇地打量着堂中的那白衣青年。
女子看着在宋安民带领下入座的付仁,低声喃喃道:“他就是桃安先生?”
“桃安,我给你介绍一下。”
宋安民温和笑着,指向了众多年轻人当中的一个。
“这位是尧山的得意门徒,杨千里,最擅长骑御之术,文才亦是不俗。”
付仁的目光落到了教骑御二艺的于尧山先生后方的那一脸正气的国字脸青年。
其虽着儒衫,体型却较为健硕,看上去倒不像是个读书人,而像是个武夫。
“见过桃安先生。”青年微微拱手,但目光却始终带有狐疑之色。
就这年纪跟自己相仿的家伙,竟然要成为书院的先生?
“那位是呈义的学子……”
宋安民介绍着,付仁也一一礼貌拱手。
对于他们眼中的质疑之色,付仁能够理解,并未计较。
毕竟水调歌头和月下独酌只是在书院几个先生当中传播而已,并没有外泄给其他人。
所以这些年轻人怀疑自己的能力,也是正常。
“这是我的门生,杜询,杜雅文。”
宋安民在介绍了多位青年后,将手指向了他原本座位旁的一名白衣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