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时间很快过去,当晨曦洒下,天色渐亮之时,书院正堂内。
柳宁堂以及宋安民、齐善友早早的便等在了这边。
“刑部那边昨晚上就传了消息出来,确定了呈义就是杀人凶手,今天衙门那边就要定案问斩了。”
柳宁堂看着两人,眉头紧皱,他食指轻敲扶手道:“桃安先生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他们已经出城去追捕寒蝉和那江湖郎中了。”宋安民开口说道。
而那边,齐善友却是板着个脸冷哼一声道:“就凭他三言两语就能断定此事跟妖物寒蝉有关吗?”
“将希望放在一个初来乍到不知深浅的毛头小子身上,新雨兄,你当真是糊涂啊!”
显然,他依旧不相信付仁能够摆平这件事情,或者说他根本就对后者带有偏见。
“太子的近卫王不二现在就在衙门里面,只要他不离开,呈义应该就不会有事,如果在午时之前,桃安先生还不回来的话……”
柳宁堂说着,微微叹了一口气看向宋安民,目光有些复杂。
宋安民沉默,随后开口道:“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也只能违背院训了,就这么让呈义含冤而死,新雨实在是于心不忍。”
柳宁堂闻言,没有说话,只是再次叹了一口气。
而那边,齐善友却又开口了,严词喝令道:“不行,绝对不能违反院训!”
“莫老先生才刚辞世不久,我们就要去违反他的遗训,这成何体统,又叫天下学子如何看待书院?”
听着他这般话语,柳宁堂与宋安民对视一眼,纷纷苦笑。
并非只有齐善友如此,而是书院不少人都是这样顽固不化,死守院训,这也是令他们最为头疼的地方。
如果一味违反院训,到时候弄的人心不齐,书院也就名存实亡了,那样子的话,就算在乱世当中保全,也失去了意义。
“可如今这般形势,难道善友兄还有更好的办法能保下呈义的性命吗?”宋安民开口询问。
齐善友不言,随后才沉声开口道:“没有,但我相信呈义如果知道是因为自己而让书院陷入党争之中,一定会心怀愧疚,甚至会以死明志。”
“文人可死,一身风骨不可折!”
他语气略有几分激昂,大有几分视死如归之意。
宋安民见状缓缓叹气,没有再多说什么,但是心里却是清楚。
风骨固然重要,但如果是含冤而死,任谁都会死不瞑目。
总不能为了书院在万千学子眼中的圣洁形象,白白让黄呈义殒命吧。
况且追根究底来说,对方还是被书院牵连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三人静默无言,坐于正堂之内等待着。
朝阳缓缓高悬,时间已经来到了巳时。
再有一个时辰,就到了跟太子约定的最后时限了。
宋安民的心也是开始有些焦躁了起来,柳宁堂的食指不断在扶手上敲击着,眉头越皱越深。
又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宋安民终于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来。
齐善友和柳宁堂同时看向了他。
“我先去太平楼走一趟吧,能拖延一些时间是一些时间。”
闻言,齐善友当即皱眉起身,冷声道:“新雨兄可要想清楚了,你身为镇国书院副院长,众目睽睽之下与太子座谈这意味着什么。”
宋安民沉默,随后看向柳宁堂道拱手道:“若真到了那一步,还请院长开口将新雨逐出书院吧。”
“新雨,你……”
齐善友和柳宁堂闻言都是愣了一下,诧异地看着对方。
身为镇国书院副院长这种地位对方竟是说放下便放下了。
宋安民起身,转身就向着正堂之外而去。
而此时,门外忽然有一个人影走进。
待得看清来人之时,宋安民目光一闪,加快脚步迎了上去。
“思恒,如何了?”
面对自己略带期待的目光,顾思恒微微点头:“寒蝉已经抓到了,桃安先生在书院正门等着先生。”
闻言,宋安民目露喜色,当即提起儒衫下摆便是加快脚步匆匆往前方走去。
正堂之内,柳宁堂也是稍微松了一口气。
既然寒蝉找到了,如果刘安真的是死于妖毒,那至少能证明黄呈义无罪了。
而齐善友见状眉头微皱了皱,目光却多有几分不信之色。
他不信凭那个言语粗鄙的家伙真的有办法能救下黄呈义。
……
“桃安!”
书院门口,付仁正揉着被马咯的生痛的屁股蛋子就听见了里面传来略显焦急的呼喊声。
回头看去,宋安民正与顾思恒两人脚步匆匆地赶来。
“走吧,去衙门。”
付仁扬了扬手里的木盒子,开口说道。
至于曲老、小草二人,则是先回了宋府。
宋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