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这样笃定。
或许是因为那老板的长相和傅城有几分相似,让她无端就觉得有信任感,又或许……
她在那老板的眼睛里,看不到商人的精明和算计。
张惠娟感慨道:“咱们可真是遇到好心人了啊!”接着,她又问,“那这一千块钱,你准备咋办啊?”
林麦麦答道:“给那老板退回去。”
张惠娟同意着点头:“我也觉得应该这样做,咱们不容易,他也不容易,咱们不能白白占他便宜。”
林麦麦笑了笑,催促她道:“妈,你快去洗澡吧,时间不早了,坐了一天的车也累坏了,等下咱们早点休息。”
张惠娟应道:“行!等下我可得好好洗洗,好好搓搓灰,这钱不能白花了!”
望着张惠娟有些势利的可爱模样,林麦麦轻笑出声,说道:“等下喊我给你搓背啊。”
张惠娟进了浴室,林麦麦顺势在床边坐下,拿过手机,看着时间还不算太晚,就给邢栋打了个电话过去。
她没有拐弯抹角,直接把事情和用意给邢栋简单说了一下。
电话挂断没几秒,邢栋的信息就发了过来。
傅建国?
望着屏幕上的姓名和号码,林麦麦微一错愕之后,轻轻扬起了唇角。
原来那个老板也姓傅。
斟酌好用词之后,林麦麦给傅建国拨去了电话。
在电话接通后,她陈恳的说道:“您好,老板,我是天黑那会儿去您的酒店里卖松茸的林麦麦。
“是这样的,我回来之后,发现您多给了一千块钱,麻烦您把卡号发我一下,我明天抽时间了给您把钱退回去。”
闻言,傅建国对林麦麦的好感,又增添了几分——
这多给的一千块钱,他没有提,其实他们一家人完全可以装作不知道,但这个姑娘却非常真诚的告诉了他。
这一家人是穷,但穷得也很有骨气。
腰杆挺得也很直。
轻轻笑了两声,傅建国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说道:“哦,那可能是我一不小心给数错了。
“错就错了吧,你安心收上,就当这次你卖的松茸价格高了些。”
林麦麦道:“那不行,咱们已经定好了价格,我不能再多收您的钱。
“再者说,您给我的松茸价格已经很高了,我们一家人都非常感谢,这多的一千块钱,我们确实不能再要了。”
傅建国道:“你这孩子呀,跟我那让人不省心的儿子一样,拗起来的时候是真拗。
“要不这样吧……
“这一千块钱,你先拿上,下次你再来卖松茸,我给你减去就是了。”
听他这样说,林麦麦舒心的笑了,说道:“好的,谢谢您,再见!”
挂断林麦麦的电话,傅建国刚泡的一壶龙井还没喝完,便见院子里突然射进来两道灯光。
那发动机的声音,他再熟悉不过。
傅建国缓缓放下茶杯,透过落地玻璃朝外望去,眉梢眼角,不自觉的挂上了慈爱而自豪的笑意。
防盗门打开,一身黑色职业装的傅城,就像是一只猎豹般,迈着两条笔直的大长腿,风风火火的穿过玄关和客厅,径直就朝二楼的卧室走去。
脚上的军鞋都没时间换成拖鞋。
甚至,在看到沙发上坐着的傅建国时,也只是喊了一声“爸”,连多说一个字的时间似乎都没有。
傅建国望着在眼前一闪而过,立即就又消失在了楼梯拐角的身影,不禁叹息一声。
不过眨眼的工夫,傅城又匆匆忙忙走了下来。
傅建国抓着这短暂的机会问道:“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
傅城言语简练而快速:“一同事受了伤,正在医院急救室,我回来拿钱先垫付医疗费。”
傅建国皱眉:“伤得严重吗?”
“不严重。”傅城脚下一直没停,说话间已经走到了门口。
傅建国忙道:“这周六有时间回来吃饭吗?”
傅城微一思索,正要回答“有”,但却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遂面色自然的改口:“没有。”
傅建国皱眉:“那就抽个时间回来,你爷爷又替你张罗了一个相亲对象。”
闻言,傅城的两道剑眉几乎拧成了一个死结,深吸一口气之后,淡淡丢句“知道了”,大步迈出家门。
开着他的吉普车,离开了。
…
…
省人民医院。
林麦麦给林志学和林苗苗都挂了号,张惠娟已经陪着林志学进了诊室,林苗苗的号还没有到。
姐弟两人在等待区的椅子上坐着。
这里到底不是镇卫生院可比的,来这里看病的人特别的多。
走廊上人来人往,耳畔闹哄哄的交谈说话声,一直没有断过。
视线的余光,突然瞥见一个高大矫健的身影,陌生之中又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