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上住了几日,今日才有机会与幂篱单独聊聊。
夏轻寒是离开箜篌山后收的幂篱,此后基本上没再回来过。总共算起来,幂篱与沧溟所见不过三次,但每每,却如同故人一般。
头发花白的师祖沧溟对着意气风发的徒孙幂篱,喝上几杯,互诉衷肠。
聊起他的徒弟、他的师父。
不觉得泪眼朦胧,沧溟声音颤抖:“小寒她……她怎么样了?还怪我吗?”
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他将她赶出箜篌山,却无时无刻不惦念着她。
她为流沙巨蟒上昆仑虚求玗琪果,他暗中相助;她因救百姓失了蛇胆,他为她续命;她因得罪花冉冉被赐死……
“师父她……自上次一别,师父历经两世。这其中种种,错综复杂。从何处讲起呢?
……从那年,师祖告知弟子师父投在夏国姜家……”
幂篱回忆当初,从夏轻寒到姜柔,他本以为一切苦尽甘来的。谁知又遇到了花冉冉?
要说往事,必定要提起花冉冉。这个怎么都甩不掉的女人。从他的仇人变作小姨子,最后成了今日的侄女。
而夏轻寒,也从当初的蛇妖成人,最后成仙。
败也花冉冉,成也花冉冉。
话罢,他问了句:“师祖,你还恨公主吗?”
可是记得当年夏轻寒被赐死,他恨不得上天报仇,因着害怕箜篌山三千弟子遭劫,这才作罢!
沧溟叹气摇头,道:“一切皆是命,一切皆是劫,一切是天意,不怪公主。”
幂篱点头,稍稍放心。
夏轻寒位列仙班,一切做结,他将匕首归还,一切的恩怨一笔勾销。此刻他对她,只有爱与守护。
“对了。幂篱?这名字刁钻,小寒取的?”
“不是。”幂篱道,“是……她取的。”
她,他当真不知该如何称呼,是叫公主,还是然然。
“公主?”
“是。”
“看得出来,公主对你很是喜爱。”
幂篱苦笑,这可能是沧溟不知道他曾刺她那一刀,让她恨得牙根痒痒的事。为此,她曾在他昏迷的时候用匕首在他胸口捅过几百个窟窿。
沧溟问;“这次回来,是公主的意思,还是你的主意?”
若是花冉冉的意思,便是为的凤首箜篌,沧溟最怕如此。
“是弟子的主意。弟子有些事要办,带着公主多有不便。起初,是想求师祖代为照顾的,只是如今……”
“如今觉得老朽我也奈何不得公主,所以迟迟不提。”
“是!依着她的脾气,箜篌山将永无宁日。”
“唉!这六界之内,除去死去的魔尊,便只有天帝和紫皇能管得住公主。”
“天帝闭关,紫皇历劫。此事……”幂篱皱眉,“难道就真的没人奈何得了她了?”
“小四如今打算如何?”
“我不知道。”
这烫手的山芋,人人避而远之。他一没才干,二没能力。如何会在他的手里,至今他都不明白。
“虽是老朽奈何不得公主,不过倒是知道除却天帝和紫皇的另一位,可以暂管公主。”
“真的?还请师祖指点迷津,幂篱必当拜访。”
“此人你无需拜访,他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沧溟指着幂篱,嘴角有满意的笑。
幂篱低头,欲言又止……
远处有位小童跑来,小声嘀咕:“师祖,有客人到访。”
幂篱听得起身:“师祖,那弟子先告退了,改日叨扰。”
沧溟道:“小四,你好好想想,此事不仅关系到你和公主,更关系到六界众生。”
“弟子明白!”
幂篱退下,那小童此刻才敢说出到访者:
“是沧海师叔的徒弟,名叫上官礼,他说他有花奶奶的口谕,一定要见师祖。”
沧溟皱着眉头,花冉冉不就在山上,如何又派沧海的人来传口谕?
“请他进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