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国,皇宫,傍晚
“师父,回来了吗?”
夏丙丁睁眼便是这一句,几天,几个月,每每醒来,他睁眼便是这一句。
床边的曹太妃悄悄擦了擦泪,道:“很快,她很快就回来了。”
“嗯!”
夏丙丁点点头,脑袋又沉进枕头里。
他知道她不会来了,自半年前她走后,他不知派了多少人去找,了无音讯。
地狱,不是那么好去的,更何况她如今是凡体。或许,她永远不会回来了。
即便是死,死前见她一面也是好的,可如今……
有小太监匆匆进来,见着太后皇上说话,不敢惊扰。
因着身子,这几日国内事务都是曹太后在打理。
近来边疆动荡,多有侵犯者,实是多事之秋。
太后知道,必定又是有紧急之事处理,否则也不会此刻过来。
怕惹夏丙丁,她并不言语,只打个哈哈,与那小太监道:“小路子,哀家命人寻访的名医,可是有了着落。”
小太监也是个有眼色的,道:“是,在太后您宫中侯着呢!”
太后一边与夏丙丁道:“这太医医术高超,哀家去看看,皇帝好生养着!”一边起身要走。
夏丙丁心知肚明,他这病岂是凡医凡药能治得了的。
这几日国中大事小事皆由她来操劳,着实难为她了。前世她便负了她,今生,依旧!
今日,恐怕又是有大事发生。
“太后!”
他扯住她的胳膊,因着身子虚弱,用不了太大力气。
“坐下来。”
他望着床前的位置示意,她意识到什么,半信半疑坐下。
“小路子你过来!”
“皇…皇上!”
“什么事,说吧!”
小太监瞥了眼太后,不敢说真话,只胡编乱造道:“皇上,那神医是真的神,比国师还……”
话未罢,夏丙丁只一句:“欺君之罪,小路子,想去断头台试试??”
吓得小路子慌忙磕头:“皇上恕罪,皇上息怒,皇上饶命……”
“说!”
“是……”小路子将太后偷瞄一眼,道:“大越国派使臣前来,明日……要面见圣上。”
夏国之西,便是大越国之地,多年来虎视眈眈。之前消停几年,近来又不安生。
听闻半月前大越王调兵遣将,在边境驻扎,只为时机成熟,一举北上。越王已是知天命的年纪,老当益壮,只为死前名载史册。
而这时机,自是夏丙丁。使臣来此面见,无非不是要打探夏丙丁病情,以决定东进之机。
国君病危,国师未归,外祸横生,内扰不断,夏国于危急存亡之时。
“传旨诏上官礼进宫,太后留下陪朕,其他的都退下吧!”
“是!”
屋外暗暗的,屋内映着烛光,燃着熏香,淡淡的,太后掩面而泣。
冷不丁,夏丙丁将她的手握住,似前世一般,安慰:“眼泪是很珍贵的,看你,妆都花了。”
她将他望着,多面前的感情一起涌上来,哭的更凶起来。
在他面前,她始终难以保持太后该有的矜持。
他轻声叹口气,道:“当年他灭我全族,我是恨不得投敌大越,灭他夏国江山的。纤纤,你呢?”
往昔,也是三十年多前的事了,如今已年过花甲。当年进宫,她被迫行鱼水之欢时,心下只有一个念头,自杀和杀他。
她将他望着,道:“我只听你一句,若置它不顾,这太后之位,舍弃如粪土。”
“曾师娘在时,我常与他饮酒,促膝长谈,提到前生、提起今世。师娘说:若前世不可割舍,那今生又有何意义?
“是啊,今生还有何意义?我已不是江家公子,今生为夏国君王。君王自该镇守一方疆土,恩泽一方百姓。”
太后低头,泪已止不住,上官礼得了旨意进宫来,太后抹了泪退出去。
夏丙丁所问,可有身体暂时复原之法?
只要明日见了使臣,夏国无恙,便是魂飞魄散,此生也无憾了。
上官礼道:“倒是有个法子,只可维持两个时辰。只是明日若奶奶再不归来,回天乏术,皇上三思!”
“明日早朝接待,两个时辰也够了。先生,请配药吧!”
勉为其难,上官礼道:“好吧!”
…………
第二日,早朝
他自襁褓中便是多病之身,上官礼医术高明,虽是只有两个时辰,也足以让他感受到此生从未有过的神清气爽。
金銮殿上,百官之间,使臣觐见参拜。
起身,抬头,使臣偷瞄一眼,只见那龙椅之上,淡紫纱下,一位龙姿凤章男子身着龙衮,儒雅之中带着些仙气,意气风发。却是与以往百姓口中体弱多病之姿半点不同。
夏丙丁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