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倒是热情不减,也是堂外地方宽阔,目所能及之处,皆是密密麻麻的人头。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富的穷的,穿鞋的或者没穿鞋的……
如今这大冷的天,前几日又是下了冷雨,风急天寒,一个个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一下。
待得她出来,各个作揖叩拜,口中喊:“参见国师。”
花冉冉知道,这一声参拜是为着风妃。
堂前倒是留了一块空地,左侧站着夏丙丙,今日出兵漠州,他与他的一百精兵整装待发。
他们倒是来的早,听闻卯时便站在这儿了,如今依旧站着,想必多年不曾出征,手痒痒,已经迫不及待要迎战。
右侧是几个维持秩序的官兵。侧面站了个小太监,这小太监眼熟,似乎是夏丙丁身旁的,手中还端着红漆食盒。想必是夏丙丁有事差他来的。
不曾理会百姓,花冉冉指着小太监道:“你,什么事?”
小太监忙将食盒呈上,道:“皇上听说国师不曾用早膳便匆匆出宫,故而命奴才送了食盒来。”
是啊,只怪她爱睡懒觉,将早膳的时间睡过去了,也难得这徒弟心细,还派人送来吃食。
此刻哪里顾得吃食,只将几位打发,向四周百姓,道:“风妃不会来了。”
前排的几位能听到的,惊讶,抬头望,面面相觑,后面的不曾听到,奇奇怪怪还将花冉冉望着。
花冉冉严肃神情,向百姓,声音洪亮:
“她不会来,但我姜彡在!流沙之祸,与风无关,乃是巨蟒异兽为祸,风妃帮不了你们,神帮不了你们!”
刚才随意,如今威严,只将百姓看的呆住,不免得窃窃私语开来:
“我听说沙漠上都是长着人脸的黄色小蛇。”
“看来不是风之祸,而是蛇兽为害。”
“话说,一方神管一方事。风妃没有法子,其他神仙肯定有法子。”
随后那百姓之中有德高望重的老者问:“国师,您告诉我们,哪个神仙能降服这妖怪,我们集钱,去求祂老人家。”
这话着着实实让花冉冉恼了,又是望见眼前这花白的老者可怜,着实不好动气,只压住怒火,毫无表情的道:“我说过,没有神能帮你们!”
“这……”
再次面面相觑,百姓个个念着并非无神可帮,而是他们这位国师不肯说而已,于是又磕头乞求:
“国师,求求您,告诉我们吧!落叶归根,我老头子要死也要死在故土。”
花冉冉厉声:“人力虽微,其志可坚,亦可与日月比肩。如何要求神拜仙,受他人制约,如何不能自主铁骑,出兵除兽!”
“可是马、吕两位将军都是全军覆没啊!我们人,怎么能跟兽比呢!”
花冉冉道:“胜败乃兵家常事,难道国与国之战,便没有全军覆没过?”
“这……”
“神亦有穷尽之时,亦有不能解决之事。世间万事,缤纷杂乱,谁也有信不住之时,唯有信自己才可得永生。”
诸位百姓将花冉冉望着。
也是他们那位先帝动不动就求神,以至于身为百姓的他们将求神当做了理所应当。至于不靠天不靠地这样的话说出来,都是惊讶。
也幸而花冉冉是国师,说话有分量,若是平民百姓将这话说出来,指不定要被众人嘲讽一番,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夏丙丁知今日花冉冉要来和风堂,也是怕百姓与她意见相左,故而特特派了些侍卫扮做平民百姓夹在其中,也好趁机帮衬。
就如现在,见鸦雀无声,即刻便有混入的侍卫站起来,手有节奏的向天握拳,喊道:“信自己,得永生,信自己,得永生!”
起初只是一两人、十几人喊,夏丙丙见此也领着身后的精兵扯着嗓子喊,随后便是成百上千的声音一拥而起。
这其中倒是有不少的老顽固不赞同,不过人毕竟是跟风的动物,听得如此,即便心中有所抗拒,此刻也不免动摇,跟着喊上两句:“信自己,得永生!”
如今,就是那年过古稀的老者也是拄着拐杖起来,甚至是拖着身边的儿子,将拐杖举过脑袋,欢呼雀跃。
声音如同波浪传开,从近到远,从近又到远,不绝于耳,震彻夏都,震击人心。
花冉冉心下欣慰:“诸位安静,暂听我说。”
花冉冉的话犹如圣旨,百姓停住,置若神明将她望着。
“徒儿!”
“得令。”
夏丙丙走到门口,纵身,将其上的匾额摘下,扔在地上。
诸位不解的望着,窃窃私语:“国师要为和风堂换匾?”
花冉冉拔剑……
这情况自是已经明了,其中已有人喊:“使不得,国师,使不得。”
甚至有几位要冲上来阻止,“砍匾会触怒神灵,国师,使不得啊!”
若非夏丙丙手上有刀,指不定他们真会冲上来。
花冉冉清楚,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