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迎进府中,夏丙丁作陪接待。
“我已备下酒宴,师父顷刻便可享用。”
只念及那家丁的一句“我将这坨狗屎吃了”,让花冉冉心下紧张了好久。
话说,这夏国名风名俗如此,不会备得酒宴是各类屎尿,或者狗屎、或者猫屎、或是鸟屎……
只想到那情景,不觉得恶心,几近要吐出来。
“师父可是身子不适?”
随即便要让身旁的人去叫太医来,而此刻那小厮也正好上来回禀:
“王爷,全鹿宴备好了。”
夏丙丁做个手势让家丁退下,上去搀扶花冉冉,道:
“当年地府之中听闻师父爱吃鹿肉,故而命人备了全鹿宴。今日师父身子不适……”
唔,是鹿宴啊,不早说,害她担心好久。
猛的花冉冉恢复神态:“我没事,好好的,快,走吃饭,都快饿昏了。”
一天不曾进食,见得玉盘珍馐,左手已抓起一只鹿腿,右手喝两口酒,塞了一嘴的细腻。
真是,饿了什么都好吃,除了“屎”!
一旁的夏轻寒只喝酒,瞥一眼,不做理会。
夏丙丁一边帮她擦去嘴角的油腻,一边递上茶道:“师父,别噎着!”
满嘴的饭食让花冉冉咬字不清,略咽了两口,听得出意思:
“别叫我师父,我还没答应收你为徒呢,别乱叫。”刚说罢,果真就噎住。
夏丙丁小心翼翼拍着后背,又递了茶过去,道:“来,师父,小心。”
花冉冉拍拍胸口,咽了食物,道:“先别说话,我问你,上辈子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徒儿都记得。当年黄泉路上,是师父救得徒儿,师父与徒儿说道,徒儿句句记在心上。”
花冉冉皱了眉:怎么?喝了孟婆汤还能记得前尘?猛然间想起来,好像……难道是……
只记得初次投胎,不曾有经验,让他们孟婆汤掺水,却是投胎失了记忆,幸而小义及时,将她咬死。
当初她还责备那几位小鬼失职,如今想起来,似乎是那碗兑水的孟婆汤给了这位傻徒弟,她喝的…是真的孟婆汤。
唔!那便对了,他没失忆便对了。
“那容貌呢,怎么解释?”花冉冉道。
“实不相瞒,昨日徒儿做梦,有一白衣仙人指引,说是今日师父要来,连容貌也让徒儿见过了,故而今日才张灯结彩的迎接。”
“仙人?什么仙人?”
记忆有些断了,他回答:“徒儿…记不得了。”
花冉冉歪歪嘴,也不管是谁吧,总不会让他记得的,不然便是泄露天机。
不过,天上竟有这么个神仙不顾天帝责罚,暗中助她。够意思,待得回去,定要好好嘉奖一番。
酒足饭饱之后,剔牙之间,不觉得说起妖道之事。
夏丙丁道:“这妖道不知是何来历,只因着三年前夏都大旱,半年滴雨未有。皇兄亲往龙王庙求雨,仍不奏效。
“那妖道就此得了空子,只言为仙神托世,可求得甘霖。第二日他登坛做法,果真就得了甘霖。皇兄大喜,封了国师,赐了府邸,建了庙宇,每日供养香火。”
花冉冉嘀咕着,若只是求雨,却也没什么,但,这妖道可是害死了她的凡人姐姐,应了她的命格。
夏丙丁道:“原先徒儿也觉得是个仙人,只奈何他行为不端,掳财不说,哪家有美貌的小姐,定然要千方百计的抢过来,收作女弟子。
“若是不愿意,便称之为天煞孤星,只闹得满门抄斩。前几日有位姜家小姐便是如此,幸而那姜二小姐逃了,不然,还不知怎样呢!”
嘿!这是……这傻子徒弟还不知她托身在姜彡身上呢!
一旁的夏轻寒只醉眼望着,花冉冉不说,他也不拆穿。
“近来播种,百姓急盼甘霖,妖道推推拖拖,只言百姓不够虔诚,又要美女,又要金钱。若师父能降得甘霖,一来可救黎民于水火,二来,也可拆穿妖道,还我夏国太平。”
点头,求雨是龙王的事,也正好,她与龙王熟,熟得很。
夏丙丁叹口气,道:“众百姓对他怨言颇深,只奈何他懂求雨之道,又得皇兄宠爱,百姓是敢怒不敢言。”
欣欣然,妖道,果真是妖道啊!
“附近可有龙王庙?”
“有!师父的意思是……”
她整了衣衫起身,道:“好久没寻那小龙王叙旧了,下来一趟不容易,寻寻他去。”
“好,徒儿马上安排。”夏丙丁道,“不过,今日天色已晚,师父劳顿,请先歇息吧!”
望向窗外,不觉得天已暗了,花冉冉伸个懒腰,道:“好吧!我也困了。”
…………
明星摇曳,月色璀璨!
夏轻寒立于窗边,透着月光,将手中的匕首静静望着。
这匕首,是她师父遗物。
夏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