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北鲛王将那丝苦涩压在心底,问道:“三殿下之前是想问什么?”
杜思绵调整心绪,发虚笑道:“是这样,我……的一位友人心悦于你们的一位族人,所以托我来请教请教,该怎样才能获得他的芳心呢?”
“哦——”北鲛王眼神一亮,心中明了。
他指尖点了点王座的扶手,传音给后殿道:暂时不用选了。
三殿下怕是已经心有所属。
北鲛王不动声色继续笑问道:“那敢问殿下这位友人是男是女,殿下所说的鲛人可分化否?”
杜思绵立刻答道:“我的友人是一女子,那位鲛人还未分化。”
“那位鲛人当真是我族的?不是东鲛、西鲛、南鲛?”
杜思绵怔住,心想北鲛王为何如此一问?这不都是鲛族么?他们凤凰一族也分布东南西北,可从不分东、南、西、北凤凰。
北鲛王这时“嘶”了一声,“最怕的就是南鲛。”
“北鲛王何出此言?”她紧张问道。
“这南鲛啊与我们北鲛习性大多相反,若是不确定殿下友人那位鲛人的族群,恐怕会南辕北辙,等会儿我将记录本族的书册送给殿下。”
宴会两个时辰后才结束,席间只吃美食美酒,赏美景美人。
在北鲛王再三挽留下,杜思绵魂不守舍地在鲛宫歇下了。
“这破书!”
鲛宫里,杜思绵腾地一下从贝榻上坐起,从袖内将那本《鲛人志》甩在地上。
她总算知道那条大鱼为什么最后会选择炎珑了,全是这本书在误人子弟!
“罢了罢了。”杜思绵挥手将地上的书册重新收回袖内。
也不是这本书乱写,而是写书人太粗心大意,掉了一个字。
这哪是《鲛人志》?这分明是《南鲛人志》!这南鲛北鲛因为习性不同,产生的误会可是会打起架来的!
“冷静。”杜思绵深吸一口气慢慢闭上眼,现下不是纠结这本书的时候,而是好好想想怎么能哄好自己的那条大鱼。
他一定对自己失望透顶了。
……
遥遥九天,天界近几日出了件稀奇事,青龙族向来冷心冷肺事不关己的五殿下白江越居然接了太子的繁琐差事,四处走动起来。
白江越刚从凤凰族探了一圈回来,经过栖梧殿时落地。
他可从未听说过鲛人喜梧桐木,但很有可能是那鲛人想要送梧桐木。
而六界之中谁不知凤凰喜梧桐。
“栖梧殿。”
白江越有些犹豫,以这殿中主子的性子,若是有了一条这么美的鲛人,炎珑和炎癸能不知道?
他并不想跟杜思绵产生矛盾,但的确又只剩这一处没探了。
那个鲛人,着实让他想的有些发疯。
白江越硬着头皮传音,以想送灵鱼下界的名义前来拜访栖梧殿。
自然,送灵鱼的差事是真的。
杜思绵一身蛮力,这天界之中除了炎珑能治她,谁也不想跟以后凤凰族的凰帝继位者起不必要的争执。
没过一会儿,七夕引着白江越进入栖梧殿,带到了天池边。
“这是太子手谕,令本殿放一批灵鱼下界。”
七夕收过手谕查看一遍,点头问道:“五殿下可需小仙来帮忙?”
白江越摇头,道:“本殿自己便可,你去忙罢。”
七夕乖巧点头,等她退出天池这边,白江越开始四处察看起来。
若那鲛人是杜思绵私养的,必然会养在天池这里,那定会留下鲛人痕迹。
白江越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连天池边的石头都一块一块地翻找,看看有无鲛人的鳞片。
那鲛人半张脸便那样好看了,不知道她的鳞片是何种色彩?
都怪那日太大意,居然让她给跑了。
就在白江越懊悔之时,一道身影出现在他身后。
“白江越,在本殿这儿找什么呢?”
熟悉的声音让白江越暗道不好,他稳了稳心绪,直起身子笑了笑:“奉太子之命前来放一批灵鱼下界,结果有一条太调皮,不知蹦哪儿去了。”
“是么。”杜思绵扬了扬眉梢,弯唇笑道:“本殿帮你找。”
……
天池可达世间所有河流与川海。
此时,凡界一个了无人迹的小湖边,一道玄影正坐在圆石上细细雕琢着手中的弯月形刀鞘。
清风徐徐,他长长的玄衫将他的尾鳍都遮掩在内,被风吹得鼓鼓的,像撑起的一面船帆。
洋泽低着头,刻刀在刀鞘上细细刻出最后一条曼妙的凤凰尾羽。
他收起刻刀,将刀鞘握在手中,漂亮的眉头微微锁起。
“不如扔了。”
这跟凡间兽性大发的主子欺负了婢女后便随意打发了一件首饰当做补偿有什么区别?
洋泽张开手,低头看着手中的弯月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