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续说道:“当然，要是不想告诉我们也行，那这青铜镜我也不卖了，胖子、顺子咱们走。”

胖子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磕磕巴巴道:“走？啊……”

这下那佟安娜彻底急了，一把拉住了我，说:“蒙先生，如果你对这价格不满意，咱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聊聊，这样吧，你出一个价，我绝不还口，如果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我就答应你。”

我说:“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关乎人格尊严。你要是告诉我，我就把这青铜镜卖给你。”

大金牙陪笑着说:“蒙爷，这青铜镜好端端的，怎么就跟人格尊严扯上关系呢了，咱都是买卖人，谁心里不是跟明镜儿似的。”

我说:“嗯，大金牙先生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这块青铜镜可的确是我们几兄弟冒着生命危险才得到的，甚至还有两位兄弟为此付出了性命，要是他们连这青铜镜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用的都不知道，那岂不是死不瞑目？我们是兄弟，要是不能让他们瞑目，你们说我有什么人格？”

胖子和顺子听了都是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但很快明了我的想法，知道我是在想方设法地抬价。我话都说到这地步了，对方还是一个劲地迁就，只能说明这青铜镜对她们尤为重要。

胖子演技太差，也不知是哭还是笑，哇得叫了出来:“大奎呀，二狗呀，你们死得好惨啊，为了一块青铜镜，连性命都给搭上了……”

大金牙脸色难看至极，只能无奈地回头看向佟安娜，我瞥了一眼那个保镖模样的外国人，他始终如一座石雕般立在那里。杨安娜表情也是颇为苦涩，道:“这块青铜镜我是受人所托才找的，至于能有什么用，我也不清楚，问起来历，你问问大金牙吧。不过过后，我希望蒙先生能够遵守诺言。”

大金牙看了一眼青铜镜，脸上一下变得神气十足，说:“这东西我敢保证全天下认识他的人不超过十个人，在北京或许只有我大金牙才行。我也是在一本家传的古书上找到的，这青铜镜全名应该叫做顷襄七乳神兽瑞鸟镜，乃是传说中镇妖诛邪、克制鬼物的神镜。”

按照如今的命名方法，这名字我都能理解，只是这“顷襄”二字为何意？

大金牙继续说道:“这青铜镜背后的纹路乃是早已失传的古文字，也就是因此，所以几乎没有人能够懂。你们看，上面记述得是战国时期，一位名叫楚襄王的人攻打西南蛮夷夜郎古国的故事。”

“战国时期，楚国国力强盛，四处扩张，打到西南地区时，和这夜郎古国碰了面，传说这夜郎古国乃是蛮夷之族，族人擅使蛊虫毒物，两国交战，楚襄王的军队被打得节节败退，这楚襄王那个急啊，就广集中原能人异士，连夜打造了这顷襄七乳神兽瑞鸟镜，专门克制那些毒虫毒物，这‘顷襄‘二字便是代表楚襄王，此镜一出，夜郎古国不久便被灭了。”

我们几人听得一阵讶然，心道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个故事，想到这青铜镜是在那大諲撰的墓室中发现的，或许真如顺子所说，有镇尸之用，只是不知道这佟安娜为什么要急找这顷襄神镜，难道跟这传说中的夜郎古国有关？

但人家都如实相告了，我也只能信守承诺，将顷襄神镜卖给了她。先前的那张支票被她撕毁了，她开了张新的给我，我一看数额，居然是四百万，心想这佟安娜是真他娘的有钱，随随便便就加了一百万。

收好青铜镜后，她和那位保镖模样的人向我们告辞一声，就离开了。胖子见人走了，一把就把我手里的支票抢了过去，一看数额，叫了声“我的个乖乖”。

我一看，大金牙这厮还厚着脸皮待在包间里，一点儿也没有随她们离开的意思，我就奇怪了，问他:“大金牙，你的主都走了，你还待在这里干什么，等开饭啊？我们可没有钱给你点吃的，你自己看着办。”

大金牙说:“我哪能要求你们啊，小的待会儿就走。”

我说:“你不是跟她们一起的吗？”

大金牙正想开口，先前一直一言不发的顺子突然插口道:“你是潘家园的那个大金牙？”

大金牙说:“正是小的，想不到这位顺子爷还知道我。”

顺子说:“在北京潘家园，谁不知道你大金牙，就算不知道，总知道你是金大麻子的儿子。”

听到“金大麻子”几个字，大金牙的脸色一下变了，神情古怪得盯着我们，突然咧开嘴笑了，说:“原来几位也是倒爷，怪不得能找到这失传的顷襄神镜，只怕也是在那个大墓里倒出来的吧，几位好本事啊。”

我还以为这大金牙虽然懂得些线上的暗话，但应该是位正经的鉴宝专家，却没想到也是个跑江湖的，这世道，真是黑不离白，白不离黑。

顺子说:“喂，大金牙，跟你打听个事儿，这佟安娜你知不知道是什么人，好像来头很大的样子，据我所知，这青铜镜一般人可用不上吧。”

大金牙陪笑着说:“顺子大爷，你这不是折煞小的吗，小的虽然顶着家父大麻子的称号，可早就改了正行，平日里就卖卖古玩，帮人带个消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