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生在一旁闻言看了古月一眼，犹豫道：“祖父不是不让别人偷看吗？”

古月理直气壮：“我又没叫雪哥哥偷看，我只是告诉他而已呀！”随后见古生不自觉地身体微微向雪玉暖这边靠过来，又哼道：“你要是不乐意，就别靠过来蹭雪哥哥的水汽啦。”

古生鼓鼓嘴不说话了，这个冰灵罗身边的清冷水汽在这干燥的空气中实在太吸引人鱼了。

雪玉暖见他们不仅不怕她的气息，甚至还很迷恋，也松了口气，随即犹豫道：“听说是因为古鲸大人有什么祖传秘方……这种东西泄露了可不好，若是被人用了去……”

“放心啦，别人复制不去的，我只告诉哥哥你哦！”古月招招小手让雪玉暖靠近些，附耳道：“其实，祖父是用自己的泡头水提鲜的。”

雪玉暖：“……”

想了想那个画面，突然有些后悔听到这个秘密了，这汤一会儿还怎么喝啊。

待古鲸手里端着个大碗再次从那小门里走出来时，就见他一双孙儿孙女恨不得紧贴着那名年轻的冰灵罗。

雪玉暖被叫到饭桌前，看着那碗乳白色的汤，努力不去看老人鱼的头。

一股子鲜香气扑面而来，冰灵罗是相对来说对食物要求不那么高的种族，而此时雪玉暖依旧被这味道刺激得口舌生津。

用白瓷勺子舀了一勺汤，刚要吹，一旁古鲸忙道：“我建议你不要吹，你们冰灵罗这一口气下去，汤就要凉了。这汤还是热着喝味道好。”

雪玉暖闻言只得作罢，一口热汤送入口中，只觉得舌尖生出了金灿灿的莲花一般，抬眼隐约间都看到天上仙宫了。

雪玉暖：……所以这是一碗汤还是致幻剂啊？

一碗无上的神仙汤下肚，雪玉暖几乎是踩着云彩走了出来，门外的那个侍者见此便迎了上来，带着雪玉暖一路回红止处。

雪玉暖正想着去与馆主打个招呼就回去好了，前方一扇窗户里突然传来一阵喧闹。

雪玉暖看了身旁的侍者一眼，眼带询问，侍者便道：“这一排的窗户都是店内雅间的。”

雪玉暖会意，看来是客人们的热闹声。

走得近了，只见那窗户开了条缝，怪不得声音传了出来。

“五妹妹，你喝多啦，可悠着些。”

“给我，我没喝多……”

“四姐姐，你就就让五姐姐喝吧。我要是五姐姐，怄都怄死了，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就是，那贱蹄子如此害咱们一家子……听说太子殿下跟陛下说暂时不选侧妃了，陛下也同意了。”

“好在陛下没有怪罪咱们全家，只把那贱婢扣留了，她那卑贱的娘也叫祖父打死了，算是出了口恶气。”

“呵，陛下不怪罪，可现在整个帝都，谁不看咱们家的笑话？”

“就是，我们现在也就只能在红止表姐这里聚一聚了，当真气死我了……哎？五姐姐，你去做什么啊？”

此时雪玉暖正走到窗前，一旁的窗户突然打开，好在窗下墙角边有排花丛，窗外的人不至于贴着墙走被突然打开的窗户撞到。

即便如此，雪玉暖也微微吓了一跳，不禁转头看去。

正对上一张艳若桃李又似曾相识的脸。

祝雪融连着几杯酒下肚，只觉得屋子里闷热得紧，耳边都是姐妹们的叽叽喳喳的抱怨，让她内心愈发烦闷。她推开一旁为自己倒酒的俊俏狐狸，一步三晃地走到窗户前，啪地推开整扇窗，令人神清气爽的清冷气息扑面而来，一眼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

那少年转过头来，他的眼睛和那日在天宝阁中看到的一样，还是那么深邃澄澈又淡漠。

她心头无端就羞恼了，她不冷静了，她不想冷静了。

可内心深处竟然还偷偷滋生出一点点欣喜。

欣喜什么呢？

这个人，这双眼，那日她还站在帝都顶点的炙手可热的位置上时，就这般不带一丝惊艳地扫过她；今日她几乎要沦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了，她那日在太子面前被灌下药后的丑态并未传出来，可光是太子不打算纳侧妃这点，就足够她丢脸了，更何况还有了个做出那等事情的族妹……呵，她与她那贱婢的野狐娘被逐出家族又如何，谁不说那是她祝家养出来的女儿？她从那样的顶点跌落，若不是心智坚定，就该疯了！而这少年看她的眼神一如既往。

是了，这个人待她的态度，前后并没有变化，无论她是那般光鲜亮丽，还是如今这般落魄可笑。

于是祝雪融迷醉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

与之对视的雪玉暖：“……请问……”这姑娘似乎在哪见过，不过她为何对自己抛媚眼？

前面一步之遥已经走过窗户的侍者听到声响，回过头来，就见二人这般对视着，眉头微皱，上前挡在二人之间，生生隔断了这莫名其妙的对视，声音沉沉：“表姑娘，妖馆的规矩，您不是不知道吧，还请自重。”

祝雪融眼神恢复了些许清明，想起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