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许久,她的宿舍门被齐蓝打开。
齐蓝坐在她对面的凳子上,关切的询问她有没有受伤。
她沉默的摇摇头,将头埋在腿缝间。
“大家……都很担心你。”他开口道。
“嗯。学长呢?”她回应。
齐蓝知道她说的是谁。
“他走了。”
禾田田点点头,表明她已经知道了。
她知道他的实力,也相信他在末世中无论去哪里都不会轻易受伤。
她也相信,他总有一天还会回到这里。
“嘉树和欧阳……我们把他们埋在了小公园。”
“他临行前的最后一句话是,让我照顾好你。”
禾田田在脑海中幻想他说这句话时的神情。那张总是淡淡微笑着的脸上此刻应该是什么表情呢?落寞的?受伤的?
她记起在天台上她拒绝了那双想要扶她起来的手。
她顿时感到十分后悔。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禾田田每天一大早就到天台上练功。
每天早晨先绕着天台跑十圈,然后将白昱礼教给她的知识再回忆一遍。
有时候齐蓝也会跟着她一起来,他在一旁给越来越茂盛的蔬菜浇水。
之前带回来的小鸡虽然死了两只,但剩下的都还活蹦乱跳,并且在齐蓝悉心照顾下茁壮成长。
死去的两只小鸡被禾田田埋在了菜圃里。
生活好像还是一如往常。
没有人再提起那天的遭遇,和在枪下死去的那两个同学。
甚至是白昱礼,叶盈偶尔想要提起他,也被禾田田落寞的眼神硬生生把名字吞下去了。
好像那恐怖的记忆只存在于禾田田和纪秀秀脑海中。
遭受刺激的学姐虽然并没有过度沉溺在痛苦的回忆之中,但从前整日面带笑容的她也日益消沉了下去。
而禾田田,会在半夜因那日的回忆惊醒,而呆坐在床上思念白昱礼。
她不知道白昱礼在她心中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都说习惯是最可怕的事,在一起生活将近一周,她一直把他当做可以依赖的人,她习惯了他对一切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不需要她的担心。
他的突然离开,让她觉得很慌张,像心上被剜下一块。
一个月的时间过的很快,她一直坚持早晚练功,不仅体力得到很大的提升,就连遇到丧尸时也能眨也不眨眼,痛快的击倒丧尸。
她还央求齐蓝也给她整一垄小菜圃,她把那次带回来的物资里一小把空心菜掐了根种在土里,以前在网上好奇看过种空心菜的教程,没想到如今正好能派上用场。种空心菜不需要什么技术,但如今也长势喜人,甚至比一个月前齐蓝种下的番茄和生菜长得都要快,已经快能摘来下来吃了。
齐蓝夸她无师自通,纪淮说她很适合种地。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夸奖。
齐蓝有时候会带小鸡去阳台散散步晒晒太阳补补钙,她就会特别谨慎的盯着那群小鸡崽,生怕它们把她辛苦照料的空心菜都啄了个光。
明明刚带回来还那么可爱,如今一个个熟悉了环境,到处搞破坏,上个天台三步一脚鸡屎。
禾田田气的让齐蓝每天打扫一遍天台。
到六月中旬的某天早晨,她照例去天台跑圈。大汗淋漓的禾田田按照以往的习惯,去瞅了眼它田垄里的空心菜,这一瞧,可不得了。昨日还绿油油的菜叶,今天就被虫蛀了几个洞。
她一片一片菜叶的找着罪魁祸首,好不容易找着一只肥虫躺在菜叶上,悠哉悠哉的蠕动着,看着得意洋洋的样子气的禾田田牙都酸了。
再一看齐蓝的菜垄,那些个菜都生机勃勃,一片枯黄的叶子都没有。
她有理由觉得是齐蓝嫉妒她的菜长得比他好,偷偷捉了虫子放到她的菜垄里,于是就气冲冲的下了楼,冲进齐蓝的宿舍里找他讨个说法。
每个宿舍睡了五个人,禾田田冲进去的时候,其他人都起床了在走廊吃早饭。
她冲到他床前,一把掀开他的被子,见他没反应,用指头戳了戳他。
他还是没反应,这下轮到她着急了。
他静静的躺在床上,抿着嘴唇,双眼紧闭,额头布了层细汗,脸色潮红的吓人。
她试探性的伸手一摸才发现他额头烫的吓人。
回想起齐蓝总是在咳嗽,她问他有没有事时,他总是说没事。
禾田田去厕所打了盆凉水,拧了毛巾敷在他额上。
“师父,师父,我不下山,我要一辈子呆在道观里做您的徒弟……师父。”睡梦里的一直在喃喃自语。
禾田田一听,这不得了,什么道观师父,烧的都说胡话了。
她心想着这不能再拖下去了,再烧个一天,脑筋都要烧糊涂了。
她拿了顺手用的棒球棍就准备下楼,蹲在走廊吃早餐的方袁见她着急忙慌的样子,忍不住问了她一嘴。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