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接着又安慰陈四字：“没奖学金了，你还少请我们一顿饭，我们现在还反过来请你，你不亏”。

陈四字赠他一个白眼，赐他一字：“滚”。

易康拿筷子敲了几下碗，李羊和陈四字顺着声音看向他，易康说：“四字，你那都是小康生活，我这才是底层人民的苦海，我的被子从五楼飞了多少次了，我阿三的名号都快传到印度本土了”。

“你不是活该吗？不飞你的难道飞我的？”陈四字习惯性怼他。

易康轻笑，摇摇头，语气出奇平和：“你懂什么，你问李羊我该吗？”

陈四字转头疑惑地看着李羊，李羊低着头涮肉，没给陈四字任何反应。相处太久，陈四字知道这话里有事，易康看上去也没解释的想法，她不喜这两人有事瞒她，顿时不爽：“你们倒是说啊，吊一半啥意思！”

易康反倒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回她：“算了，马上毕业了，而且要‘礼貌待人’，没啥可说的”。话到这儿，陈四字也算摸清一些门路，也就懒得再继续这个憋屈的话题。

警校上下级待遇很明显，想要混好，对师兄师姐礼貌是个不成文的规定。有光必有影，疑惑和愤慨最后都会归为坦然接受。

陈四字看着远处学校大门上的警徽，在灯光下闪着金光。再远一点，那片漆黑的树荫旁，立着朝晖迎送国旗的升旗台，白天红旗飘飘，而这时的黑暗夜色里并没有红旗飘扬。

陈四字从思绪中回过神，认真问两人：“我已经在准备公务员考试了，我想留在这个城市当警察，你们今后怎么打算？”

易康噗一声笑了，丧着脸警告她：“陈四字，你走独木桥，我走阳关道，你别再拖着我在鬼门关晃荡了”。

易康只要是笑着说的话，陈四字都不放心上，她语气坚定：“可你就是这块料，抓紧考公吧，少说废话”。半天没说话的李羊，在旁边点头，然后继续专心吃肉。

易康从小身体素质就好，脑子也聪明，体能训练和专业上的擒拿散打也不错，拿着这个中国最好警校的毕业证，进公安机构比陈四字简单多了。易康也不傻，怎么也是用了四年青春和热血熬出来的学历，说丢也不敢丢。当晚陈四字的那些话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易康，虽然他嘴上心不甘情不愿，但他大学最后的时光都跟着陈四字泡在图书馆。

那晚，陈四字问了三次李羊今后的打算，前面两次李羊都回她：“没打算”。

饭局未段，易康提前上演毕业分别戏码，叫嚷着不醉不归，掏着心窝子对李羊说出一顿肺腑之言。不死心的陈四字，打断聊得正起劲的两人，再次问李羊：“李羊，你会留北京还是回云南啊？”在酒精催化下，李羊终于有句像样话，没半点犹豫：“去云南，我留这儿干嘛”，说完从兜里掏出刚买的烟，点燃继续说：“警察你们先当，我这文化水平，有缘再和你俩同行”，话毕，他吸了口烟，翻了下手腕，抖掉烟灰。

易康一脸诧异的笑，刚还微醉的人像打了兴奋剂，双眼放光：“你不要给我说，你毕业会担心出路？你不是官二代我就TM遇鬼了”。

易康不可思议的表情让李羊顿时无语，他以为易康也就平时开开玩笑，没想到这智障真以为他是官二代。易康虽然看李羊的表情不像是又在骗他，但还是很质疑，继续念叨：“你这作风、这专业水平和你那学习成绩怎么也不像是能考进来的啊”。

话刚落，李羊起手就砸过去几颗花生米，嘴里骂道：“你可滚吧，要不你给我找个当官的的爹？”。

陈四字听到这些脏话还觉得挺亲近，李羊不是官二代的事实还是惊到了她，因为易康经常和她八卦这事，说不用担心李羊，他家有路子。再加上李羊平时开销大手笔，动不动就请客吃饭，有时还买双限量球鞋穿穿，陈四字也就真信了，以至于陈四字给李羊画考试知识点都应付了事，因为官二代不会毕不了业。说李羊是官二代周围人应该都会信，他平时否认反倒让人觉得是因为他不想张扬。毕竟能凭实力考到“离天安门最近大学”的人，每学期不至于靠补考续命。

其实起初，易康还想过，可能人家是靠出色的刑侦思维或者枪械战术能力提前批选进来的。可李羊这徒手搏击赛中要死不活的排名，射击实训能水则水的样子，他就打消了这想法。和一般人不同，李羊每次摸枪都不会表现得很兴奋，成绩也倒数，一副被家里逼着来拿个学证的样子。问他为啥如此“稳定发挥”，就一句“受不了这枪的后坐力，太老了”带过。学校的枪是92式，一发出去，虎躯一震，不过这回答被易康认为是李羊本身能力不行的借口。

吃完饭后，李羊和易康都有点微醉，因为九点要集合，怕被发现喝酒，三人就嚼着口香糖在外面散步醒酒。临近点名时间，他们往回走，陈四字突然发现肩上多了只手，抬眼就是李羊凌厉的侧脸。李羊兄弟般地将手搭靠在陈四字肩膀，低头看着她说：“四字，别把警察当做使命，它不是信仰，好好做这份工作”。

陈四字疑惑：“什么鬼，讲的没头没尾”。

李羊偏头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