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慧海。

“师兄！”慧海也认出了身着旧袈裟的慧川，他立刻对着身后的士兵说道：“你们两个，去把女孩子救了，顺手搜刮一下霓虹人的尸体；你们两个，帮他们搬一下东西，剩下的带着辎重和伤员，随我上山！”

说着，身后的士兵开始忙碌了起来。

慧海来到慧川身前，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说道：“师兄，事不宜迟，咱们先回莲花寺再聊天。”

慧海也是大变样：身上穿上了军装，原来的光头渐渐长出了头发；腰上别着手枪，手臂上还绑着一条红带子，活脱脱的小队长。

慧川点了点头，带着几人和这队士兵从小道上了山。

没办法，下面正在发生人间惨剧，慧川为了防止霓虹人上山杀人，只能带人先把山路封住，然后再把挑水的小道清理出来当密道使用。

也万幸，霓虹人的飞机都派往前线了，金陵这里只有一个陆军师团驻守（屠杀）。

慧海跟着慧川进入了莲花寺，问道：“方丈现在在干什么？熬粥治病吗？我现在可能帮不上忙了……”

“方丈坐化了。”

“……”慧海显然没想到这个回答，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说道：“先把人安顿下来吧。”

一帮人进入了外边的禅院，慧海吃惊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许多女子与孩子在给老人、伤兵与残疾者分发掺杂野菜的粥汤。

几个老婆婆与还有些力气的大孩子正在费力的熬制大家的食物，还有尚是健朗的老者背了一小捆树柴放在灶台旁边。

先不说这里至少收纳了将近一百人，慧海更是吃惊于这里人们的神态——不是城外的那些东躲西藏的行尸走肉，而是个个都有那种活下去的欲望的活人。

“师兄……这些百姓……全是你收留的？”慧海难以置信地看着慧川问道。

慧川呵呵一笑，什么都没说。

将众人安顿好了之后，慧川带着慧海来到一座石塔之前，开口道：“方丈，慧海回来了。”

慧海没有忍住泪水，直接对着石塔磕了数个响头，最后伏在地上痛哭。

当夜，慧川检查完各处防护和难民状况后，来到了大雄宝殿做夜课，结果看到了独自一人坐在佛像前的慧海。

慧川知道这小子多半还是走不出方丈走了这件事，毕竟他才十七岁，于是开口开解道：“外面怎么回事，为什么咱们输了。”

听到慧川的话，慧海摇了摇头，下意识想要点一支烟，但想起了这里是莲花寺，所以只是用手扶了扶帽子开口道：“对面霓虹鬼子里有一个异能者能力邪的很，能将任何人或者头部和心脏完好的死尸化作没有意识，不知疲倦，不感痛苦，不畏死亡的怪物。”

“而且这些怪物还会自爆。”慧海似乎想起了什么痛苦的东西，他颤抖着说道，“师兄你知道吗，当时我们阵地一开始打死的全是龙国的士兵与百姓，每三个里就有一个身上绑满了炸弹，等打完足足几千人之后，才见到对方的军队，结果拼完一波，这帮人又复活了，然后又拼了一波。”

慧海说到这里，嘴唇有些干裂，他抿了抿嘴，手中摩挲着自己原来用的念珠，开口道：“实际上只有不到两万人，可是我们硬生生杀了将近六万人，同样有两万人的部队就剩下一千多了，我们这些人也是东拼西凑才凑出来的几十人。”

慧川听完，只是说道：“你去休息吧，我要超度金陵城的亡魂了。”

慧海没说话，只是看着慧川念起《无量寿经》、《心经》与《大般若经》。

但让慧海吃惊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随着慧川颂起佛经，大殿里顿时金光闪闪，地板上开出了一朵朵金色的莲花；殿内的罗汉金刚都显出虚影，向着慧川作拜；菩萨尊者则齐声跟着慧川诵经，将大殿的墙壁上映上了金色的经文。

“这……”慧海揉了揉眼，又连忙睁大眼睛，确认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觉之后，又接着看到了更让他吃惊的一幕：

只见殿外飞了大量如同萤火虫一般的光点，如同潮水一般汇集到了慧川这里，最后融入了慧川的念珠之中。

而在寺内，所有被饥饿、病痛、伤势、回忆所折磨的人们都不由自主地合上了眼睛，平静而舒适地进入了梦乡。

慧海听着，也慢慢合上了眼睛，在梦中，他又梦见了小时候方丈带着师兄和他去后山挖土豆的时候。

……

金陵城中，霓虹陆军第三师团指挥部。

“松井中将，您看。”一个霓虹士兵递给松井尸艮（名字大家可以按照松井自己找一找，不明说）一个军用望远镜道。

松井尸艮接过后向着士兵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城中竟然飘起了大量的光点，如同萤火虫一样汇集起来，又飘向了城东北方向的紫金山。

“之前部队去过那座山吗？”松井尸艮放下望远镜，问道。

“去过，但山道被毁了，清道应该比较困难。”

“通知第一和第二营，今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