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贵嫔去了正阳殿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秀德宫。

这会子三皇子正睡下，石甜也靠在榻上昏昏欲睡，听到顺才过来报了，一咕噜坐起来。

桃枝吓了一跳，身子也跟着哆嗦了一下，忙将手伸过去把石甜给扶起来：“娘娘慢些，顺才还能跑了不成？”

石甜确实有些激动，毕竟让人盯了这么长时间呢。

顺才低声道：“那沈氏果然上道呢，奴才听娘娘的吩咐，让小德子注意她的动静，特意挑了个好地方，将杨贵嫔与张贵人的事情隔着宫墙说了，又刻意说张贵人的膳食是杨贵嫔特意吩咐过的，那沈氏今日果然便上告给皇上了。”

自然，冷宫中的嫔妃不能随意出门，还是石甜特意让顺才安排人在冷宫附近徘徊，先得了沈氏信任，沈氏才放心让这个人去正阳殿告的。

“给膳房的钱没问题吧？”石甜问道。

顺才点头：“娘娘放心，那些个膳房是只认钱不认人的，奴才找的人生的一副普通样貌，掉到人堆里绝对找不到。”

石甜捂嘴笑了笑。

她憋出来的坏水儿还是相当管用的。

杨贵嫔那边对张氏十分忌惮，这段时间在张氏膳食里头渐渐加了点疯药，这些个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顺才他们的眼，于是石甜干脆请君入瓮，张氏那边继续吃着药，索性疯了也便疯了。

不过兰芝下药的时候很是谨慎，顺才等人查了半天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环节下的药。

石甜便让顺才找了个太监去膳房送了一大包银子，说是杨贵嫔念及姐妹情分让膳房给其改善下伙食。

膳房的人见了银子，眼睛只盯着银子，哪里还看得见送银子的到底是不是杨贵嫔的人？

再让顺才故意将事情透露给沈氏。

沈氏若聪明的话，自然明白杨贵嫔一事该是自己的契机，应该不会置之不理。

果不其然，沈氏上报的动作倒是极快的。

桃枝笑道：“娘娘此举也是断了静安王的路啊。”

杨贵嫔这个节骨眼上出事，庄业他们再发难，称生母有罪，大皇子便不宜再被继立到先皇后名下了。

省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虽说现在是太后养着，可架不住将来大皇子得了至尊之位的，再给生母来个追思什么的，谁能受得了？

石甜精神大振，像是打了个胜仗一般，不过桃枝高兴过去便恹恹的：“这事皇上可不知情呢，娘娘岂不是做了无用功了？”

“你这是要让皇上知道我陷害杨贵嫔？”石甜揶揄道。

桃枝立刻瞪大了眼睛，道：“怎么能是诬陷呢？杨贵嫔下毒可是确确实实的事情，娘娘不过是换了个方式........”

少了中间的繁琐环节，直接将杨贵嫔的罪名给坐实了。

多好啊。

石甜低声道：“再如何了，这等功劳是不能揽的。”

顺才也道：“是了，娘娘说的正是呢。这杨贵嫔生下的大皇子正在被议嫡呢，娘娘贸贸然插进去不好。”

省的被人说是害怕大皇子抢了石甜儿子唾手可得的嫡子之位呢。

虽然立后一事还是太远，可架不住那些个言官的嘴啊。

此时正阳殿内，杨贵嫔战战兢兢，瞧着皇上的脸色实在害怕，说话也哆哆嗦嗦的：“臣妾不知啊.......”

周易指着她骂道：“朕再问你，那张氏是怎么回事？”

杨贵嫔心里咯噔一声，忍住不让自己的头转向兰芝，哆哆嗦嗦道：“臣妾.......臣妾.......”

哆嗦半晌，还是一个屁都没放出来。

周易大怒，让蔡琰将杨贵嫔宫里的人都一一审问了，尤其是亲近的奴才。

蔡琰得令，第一个开刀拎走的自然是兰芝。

杨贵嫔身子不住的哆嗦。

蔡琰将兰芝拎出去的动静不小，外头人基本都看的清楚。

而周易则勒令杨贵嫔在正阳殿门口跪着，自己则回屋继续看折子去了。

傍晚不到，杨贵嫔身子已然摇摇欲坠，膝盖处疼得更是厉害。

眼瞧着蔡琰脚步匆匆的过来，急着想要问事情进展。

其实她更想问的是——兰芝招了吗？会不会把哥哥的名字说出来？

可蔡琰哪里肯搭理她？

进去之后便将下午得到的信息都告知给了皇上：“膳房的人说了，的确是杨贵嫔差人给的银子说是改善张氏的饮食，而兰芝也去过冷宫见了张氏。”

“张氏如今脑子有些疯癫了，可嘴里也透出不少消息........当初的确是杨贵嫔指使其谋害姝贵妃，就连药也是杨贵嫔给的。”

“只是兰芝嘴硬，嬷嬷们审了半天也不见她吐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