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才擤了擤鼻子，道：“皇上恕罪，臣妾失礼了。”

声音还带着些迷蒙的娇喏。

周易进来前，蔡琰就提了石夫人今日出宫的事。

无非就是舍不得家人离去，这才哭鼻子的。

周易重重的握了握她的肩，石甜便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有些丢脸。

尴尬的手都快抠出一套海景大床房了。

于是接下来不管是陪着皇上看孩子还是用膳，都安静如鸡，一句话都不敢反驳，整场下来除了“是”就是“都听皇上的”。

难得的乖巧安静。

倒叫周易看了她好几眼，心道这幅样子稀奇的很呢。

皇上在秀德宫呆了半大下午才离去，石甜已然能下床了，可还是没出门送去，只在屋里挥了挥手绢。

就算是恭送了。

此时石府内。

石夫人回来的动静不算太大，可府里的下人们却是看见的，免不了又是乌泱泱一堆行李请安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苏姨娘这里。

石姻急匆匆的过来，拉着姨娘的手道：“姨娘快叫人从后门出去传信儿！”说罢将一封信件塞到苏姨娘手中，急急道：“夫人本该等石甜出月才回来的，如今府中并无大事，她贸然回来必然是听到了什么消息，若是.....”

苏姨娘恍然道：“若是真让夫人抓住把柄了，那......”

她叫来身边伺候的丫鬟，细细嘱咐了一番，才与石姻一同前往正院请安。

石国忠面沉如水，重重的拍了拍桌子，怒喝道：“贱人！”

石夫人沉声道：“这事本不该怪老爷，您是一心扑在朝堂上，管不了府里的事，苏姨娘母女胆大包天，又何尝不是我的过失？”

也怪她一心扑在宫里，本以为不出了大乱子就行，没想到竟成了她们的好事！

正说着，苏姨娘母女便过来了。

还未进门，石国忠便砸了一个茶盏过去，怒道：“你们竟敢？”

苏姨娘内心一凛，已然知道此事大概是被夫人捏在手心儿了，可若是直接承认，岂不是坐实了自己与石姻刻意筹谋的吗？

不管老爷夫人知道多少，只.....装着无辜的样子便罢了，当下便拉着石姻跪下，哀戚道：“老爷何出此言？”

石国忠气得站起来，在屋内不住踱步，道：“胜安王世子周永是怎么回事？你们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竟.....”

他气得直哆嗦。

石夫人继续道：“石姻，你自己说，可有此事？”

石姻忙道：“女儿不是.....女儿.....”

她看见石夫人面带讥讽的看过来，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石夫人淡淡道：“那就让莺燕说一说，哦，还有苏府.....的轿夫呢。”

苏姨娘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心知夫人是一切都打听清楚的，伏在地上，身子不住颤动。

石国忠恨不能脱下鞋子扔到她们的脸上，伸出手指指着她们两个，吹胡子瞪眼的，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他自问一生清廉，怎么就能养出这样的女儿？

石国忠拳头紧握，气得脸色都成了酱紫色，半晌才道：“不管莺燕什么时候吐口，你们都不准起来。”

正屋虽然烧了炭火，可地板却是凉的，不到一刻钟的功夫，石姻便顿觉难受的紧，膝盖处传来的疼痛叫她无所适应，可石国忠说一不二，求饶两句是逃不过去的。

她慢慢抚上自己的肚子，抬头跟石夫人对视一眼，像是得了一个巨大的倚仗一般，嘴角扯出一丝难堪的微笑，像是胜者，又像是走投无路的败者。

石夫人本不欲看石姻一眼，可无意中瞥见她的动作，顿时惊道：“石姻！”

她这副样子，分明是.....分明是.....

一个时辰后。

苏姨娘被石国忠一巴掌扇到了门口。

“贱妇！贱妇！”石国忠气得大喊。

石夫人派去审问莺燕的下人过来禀报：“禀老爷夫人，莺燕已经招供，只是那轿夫嘴硬，死活不肯开口，还说咱们石府私自动刑，要.....要去告御状呢！”

“真当他能走出这个门去？”石夫人冷笑道。

“二小姐回宫后没多久，苏姨娘给了看守后门的夏实一包银子，让他给苏家捎封信件过去，再由苏家打听到胜安王世子的行踪，之后二小姐趁着老爷不在家的时候偷偷溜了出去，设法跟世子见了面，这之后.....”东安缓缓将苏姨娘石姻的筹谋说出。

东安是石家的家生子，一家人的身契都握在石夫人手中，这样的秘辛尽数说出，倒也并不害怕，反正他是决计不敢传到外边的，石夫人专门派了他去审问莺燕，必是对他信任的。

苏姨娘脸上血色尽数褪去，可还是挣扎着过去抓住石国忠的衣摆，道：“老爷！老爷！求您看在石姻是您亲生女儿的份儿上，设法为她筹谋筹谋吧！如今.....如今她已然有孕，可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