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檀迦接过热牛奶，“嗯嗯，我网上订了一个，快递有点慢，不过晚上应该能送过来。”

眼睛看着这座房子里的布置，心里暖暖的，“以前只有在姑姑那边的时候，才会有这种感觉，仔细想想，这种喜庆，好像有几年没见了。”

窗花雪花一片又一片的往下落，纷纷扬扬的美景映衬着屋子里的灯火，纯色的白染了暖调，叠叠层层铺设在地面上，隐秘在角落里。

漂亮的雪瓣自远方而来，听取一片故事，然后悄悄化到天上，借着风，讲给了远方的故人。

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宁静过，从身到心的宁静。

这一刻的钟檀迦，好像没有了积累多年的怨和恨，没有了撕心裂肺的遗憾和不甘，没有了游走在暗色边缘的生和死，也没有了即将到来的无能无力。

那一颗早就破碎到容不下任何东西的心，似乎也是能补救的。

扬唇笑了笑，“许嘤嘤，谢谢你呀。”

“谢我么？”许瀛和挑眉轻笑，“那不如来点实际的。”

“什么实际的？”

突然感叹一声，“迦迦，你说要是男孩子二十岁也可以结婚，该多好啊。”

“就这么喜欢我啊？”钟檀迦心里有点不明白，她要是有这种能被人这么喜欢的本事，为什么她的母亲就半点都不喜欢她呢。

没有出生的时候想要打掉她，出生了又想丢弃她，被找回来了还能装作不知的让人将她当做病孩活埋。

一个修佛的慈悲人啊，知道怜悯众生，怎么就不知道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好一点呢？

或者有对姐姐的一半好也行啊。

就仅仅是因为，是因为在寺庙里怀上的她，觉得她玷污了她的佛祖，所以就该被三番两次的送去死么？

“是啊，怎么就这么喜欢你呢，”许瀛和问自己，喜欢到一辈子都规划好了。

甚至是他们死后的墓碑文也都想好了。

“我怎么就还有六年呢，”许瀛和想到这个数字就有点悲伤，可钟檀迦居然还笑。

“乖啊，我们不伤心了，我们吃糖，你喜欢的软糖，我专门买的那个牌子的，”钟檀迦从抽屉里拿出好几袋子软糖，都是许瀛和以前说过的口味，她买了好几袋回来。

“我这么难过，你其实可以试着喂我一下的，”许瀛和挑选了一个钟檀迦比较喜欢的口味递到她手里，“公平一点，我也会喂你的。”

钟檀迦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这家伙最近将得寸进尺学的深得精髓啊！

“张嘴，”撕开包装拿了一个递到许瀛和嘴唇边，然后喂进去。

看他腮帮子一动一动的，钟檀迦忍不住上手捏了捏，“许嘤嘤，真是全世界最可爱的你了。”

看到这样的他，突然觉得过去的那些，其实也没有那么难过了。

咀嚼的动作一顿，许瀛和微微眯了眯眼睛，尽管心里极为受用，嘴上还是要为男孩子的尊严争取一下词汇形容偏向，“男孩子不能被说可爱。”

“那是……”钟檀迦琢磨说了一个最近的流行词，“奶？”

许瀛和：“……”

“漂亮？”看着人似乎不满意，钟檀迦又换了一个，还万分坏心眼，“美人？”

败北的某人：“……你喜欢就好，不过我觉得，可爱也挺好的。”

可能是今晚气氛比较好，许瀛和回到小区附近突然“砰”一声，一脚踩空滑了出去，就那么直直从楼梯上摔到了楼梯底。

正好出来溜达付杨伸着尔康手，嘴巴张开，里面的声音还来不及发出，就看到这么一场人家惨案。

揉了揉额头，“这甜蜜的……伤害！”

把许瀛和从地上扶起来的时候，付杨看着他这么一副狼狈样，啧啧两声，“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抢劫了！”身上衣服被他摔的这破一块那蹭一下的，一身好衣服都毁了。

许瀛和将羽绒服脱下来，确是没法穿了，里面的鹅毛都飘了不少在外面，破烂的可以。

将衣服丢进附近的垃圾桶，转头看着还等在一边的付杨，声音淡淡，“走吧。”

还好距离小区也不远了，就是冷也不会很久。

“我说你将就着穿呗，扔了做什么，大冷的天就你这运气，当心重感冒！”付杨拎着食品袋跟在许瀛和后面，还一边惦记着之后的约定，“今晚还练习么？”

“嗯，”许瀛和点头。

夜晚的天气有点冷，刚才从楼梯上滑下来被摔得身上哪里都疼，衣服脱下来被冷风一吹，身体不自觉瑟缩了一下。

“真是，那明天老地方见。”

付杨对自己这兄弟也是无语了，之前来找他说是一起锻炼身体，他还好奇，结果是找他格斗，出手真是半点也不留情面，那阵子两人除了脸能看，身子经常青一块紫一块的，还好气温变冷穿的都是长袖，这要是夏天，也太折磨人了。

不过，眼眸凝了凝，付杨也明白自己这兄弟急于提高自己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