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侍者小心地清理了一张桌子,洁白的桌布上,侍者将两幅画缓缓的铺开了,这是一幅花鸟图。
图上从边缘伸出一只树枝的虬枝,枝上站着两只鸟儿,树枝下边是一条河流。隐约可以看到河下鱼的影子。
因为是水墨画,所以画的并不是西方油画那般追求清晰逼真,讲究的是一个意境与韵味。
顾卓颜伸手触在画上,轻轻的碾了一下,心中便有了数。
两张画用的纸张是完全一样的,即便另一件是仿的,也一定是在旧时留下来的画纸上仿的。
从材料上看不出什么,如果想从墨上看出什么,那只能送到专业的研究室去检查了。
一旁围观的人惊叹着。
“这不是明朝司徒大师的那幅花鸟图嘛,没想到居然在王家手里,王家实在是底蕴雄厚呀。”
吹捧王家的人很多,有的吹的高深莫测,让人听不出吹捧,十分舒服。
但也有些舔得十分直白。
顾卓颜在一片吹捧声中微皱了皱眉。
王西彤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顾小姐看出些什么了吗?”
“从纸张上看不出区别,毕竟这是明朝流传下来的话,两幅画的纸张应该都是来自
明朝的一种特殊的宣纸。”
“至于墨嘛,墨迹这种东西需要送到实验去做检测。”顾卓颜站起身道。
乔蕊在一旁嗤笑了一声:“那就是说你自己什么都没看出来了?”
顾卓颜微微扬眉,睨了乔蕊一眼:“不过我能确定哪幅画是假的。”
乔蕊皱了眉:“你不是说看不出来吗?”
周人周围的人面面相觑。
这三个小姐,一个是风华集团大小姐,一个是乔氏大小姐,还有王大小姐,没有一个好惹的。
有人讪笑着打圆场:“其实这种古画看不出来也正常。不然的话,顾小姐都能直接去当检测大师了不是。”
乔蕊还想说话,目光却移到了众人之外。
顾卓颜的身后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的走了过来。
是傅斯珩。
乔蕊的手猛的攥紧了,自从上次被傅斯珩从傅家老宅赶出来,她就一直没有再见过傅斯珩。
她也终于认清了一个现实,只要有顾卓颜在,傅斯珩就一定不会把她放在心上。
而且——傅斯珩不喜欢她在别人面前对付顾卓颜。
乔蕊忍了忍,悄然的闭了嘴。
一旁的王西彤疑惑地看着顾卓颜,“你不是说看不出来吗
?怎么又能确定这两幅画是假的呢?”
顾卓颜笑道:“明朝的司徒大师不仅是画作出名,一手笔更是墨透纸背。如果王小姐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将假的剪开给你看看。”
周围的人有些犹豫上前劝顾卓颜:“顾小姐您如果不能确定的话还是算了,这幅画实在价值太高。”
顾卓颜微扬了扬眉,看向王西彤:“王小姐觉得呢?”
王西彤有些心虚,这两幅画是她为了为难顾卓颜,特意从家里偷出来的。
父亲得到这画之后如获至宝,如果顾卓颜真的搞错了,她回家少不了一顿胖揍!
但对上顾卓颜那明亮清澈的眼睛,她心中又有一些不服。
大不了搞错了就跟爸爸说,是顾卓颜弄坏的!
“可以。”
顾卓颜点了点头,向一旁的人要了一把剪刀。
她下手,直接将其中的一幅给剪开了。
剪开之后,顾卓颜轻轻揭着画纸的肌理,将一张厚厚的画纸揭下了薄薄一层。
这还得宜于是她在M国的时候,那时她结识了一位鉴画的老人。
成为忘年交后,顾卓颜在旁边看过老人揭画,她的手法虽然不稳,但勉强接下来就可以。
“明朝的
司徒大师一向以下笔厚重出名,按说这只地洇墨程度加上多年的风干,怎么也该透过这一层。”
顾卓颜笑道:“但是揭下这不过一层,画下面却已无墨迹,所以这副是假的。”
人群后,傅斯珩看着顾卓颜的样子,眉眼间带了一抹笑意。
周围的人也发现了傅斯珩,立刻给他让开了位置。
“傅总。”
顾卓颜抬眼看了看傅斯珩,见对方冲她笑,微微讶异了一下,冲傅斯珩点了点头。
王西彤心中也是松了一大口气,还好是没剪到真迹,不然爸爸一定会揍她的。
她看向剩下的那一幅,“那这一幅是真迹了?”
顾卓颜笑了一声,在王西彤的手还没出到画之前,已经将剪刀伸了上去。
咔吱一声。
全场静默。
王西彤瞪大了眼,“顾小姐,你这是做做什么?”
仅有的一幅真迹,居然被顾卓颜又给剪了!
顾卓颜脸上带着笑意,顺着剪开的缝隙,用剪刀的尖尖轻轻地挑起一层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