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二大爷找葛君平的时候,小伙子的心里就犯核计了。
老钱家今天指定是有点啥事儿,不然这勤俭到家的老头儿不可能值得这么大把花钱。
回到村委会,徐支书扔过几张单子,顺口问了一句:“今天咋来这么晚呢?”
“老钱头儿让我跟着去平安了。”
徐支书抬头问道:“干啥去了?”
徐支书向来知道,这个二哥轻易不麻烦别人。
要不是有着急的事儿,宁肯靠两条腿儿走去平安,也不带求人的。
葛君平说道:“买东西去了。
“买了一腔猪血,两个小肘,一扇排骨,还有些零七碎八的东西。”
徐支书一琢磨,这哪是那几个老头儿老太太一天能吃得完的?
再说,全买的瘦肉,这也不是钱老二的风格呀?
不寻思着?点荤油吗?
葛君平又接着说道:“那老头儿,我看还买了一条带把的红山茶……”
徐支书和葛君平,加上后来的老茄包子,仨人也没整明白这老头儿为啥突然就这么舍得花钱了。
几个人正疑惑的时候,偏巧阎春生为了他家那点儿承包地,来找徐支书打听事了。
说完了正事,徐支书看了一眼院里的一车人。
就连董长贵都来了,这一定是有啥重要的活动。
“你们咋这一帮人回来干啥来了?”徐支书问道,“咋没看着钱小子呢?”
阎春生也没多想,说道:“他们开车,比我们快,这会儿八成都坐上席了。”
“啥事儿啊?”
“二大爷今天过生日。”
“哟,不是都改口叫爹了吗?”徐支书笑道,“这咋还叫上二大爷了呢?”
“叫这么多年,顺嘴儿了。”
“当面可不能这么叫啊,人家该寒心了。”徐支书摆出一副父母官的姿态,“我看人家钱敏红可是一口一个妈,叫得热乎着呢。”
阎春生憨憨一笑:“当面不能……”
“钱老二过生日……”徐支书念叨了一句后,扣上那顶蓝涤卡帽子,起身说道,“这热闹事儿,咱可得去看看。”
赶上了,不知道就算了。
知道了,哪能不去给祝个寿呢?
都这岁数的人了,再过还能过几回生日?
啊呸……
……
二大爷一边招呼着大家,一边接过姜德旺的东西,笑道:“你看看你,来就来呗,还拿东西干啥?”
姜德旺嘿嘿一笑,指了指被二大爷:“那啥……也不全都是给你的。
“那点槽子糕,软乎,是给老太太的。”
说着话,拿回了两包槽子糕,递给了春生的姥姥。
老太太愣眉愣眼地接了过去,心头一暖。
这么多年了,怎么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吃他点东西……
二大爷拿出几盒烟来,放到山丁树下的大石桌上,逐一发完了烟后说道:“你们说会话儿,我得去煮血肠了。”
徐支书说道:“二嫂子不是进屋了吗?
“今儿个你是主角,还用得着你干活?”
二大爷笑道:“白扯,指不上她。一煮就老,糟践我手艺。”
董长贵瞄了一眼远处的阎春生,小声说道:“我看,是你不教人家吧?
“都一个窝儿了,该教的,都掰开了、揉碎了,好好教教人家……
”还这么保守干啥?”
“滚犊子!”二大爷没心思和亲家骂仗,急三火四地进屋了。
煮血肠,得冷水下锅才行。
再一会儿不去看,四婶把水烧开,指定是就得往锅里扔了。
徐支书看了一眼席地而坐、正在择菜的大爷,伸出手指,连侄子带侄女、姑爷的,指点了一圈儿。
开口说道:“你们这帮小的,都在这干闲着,让大爷干活。
“哪有一点孝子贤孙的样子!”
话音刚落,钱多从他爷爷身后探出头来:“我干呢……”
一边说,一边扬了扬手里一把被揉搓得没了样儿的香菜。
“徐叔,有人干就行呗……”钱亦文笑道。
老钱家人,不懒。
只是,钱亦文提早都嘱咐过大家了,大爷想干啥,都不拦着,别累着就好。
饭桌上,钱敏红打开了一瓶酒。
拿着酒瓶子,犹豫着来到了大爷面前,不知该不该给大爷倒酒。
四叔说道:“给你大爷倒点吧,少来少去的,没事儿。”
大爷一伸手,挡住了钱敏红的动作:“闺女,大爷喝点药就行,不喝这酒。”
钱亦文一愣,这不是大爷的一贯作风啊!
平时不是变着法儿的想多喝两口吗?今天这是怎么了呢?
回头看去,只见大爷慢悠悠从兜里掏出一个装有橙黄色液体的小瓶子来,打开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