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预料到了结果，但张起灵还是去青铜门里走了一遭，后来他说他在门里见到了终极，万物的终极，吴邪问他终极是什么，他没说。

这一趟，看起来一无所获，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他在门里竟想起了很多从前的事。

他想起了他第一次在张家古楼里见到盈盈。

那是在一个世纪前，她便是现在这个样子，一袭鹅黄色的旗袍，披着纯白的狐裘，珍珠耳环又大又圆，衬的她整个人都是珠光宝气。

一贯严厉的张禁在她面前也都是唯唯诺诺的，像个奴才。

“小官儿。”她抬手唤她，温暖的手拂着他的脸，“好孩子，抱歉，让你受委屈了。”

他不懂她的话，但觉得很温柔，让他有些想哭。

“你想见妈妈吗？”

妈妈？他有妈妈吗？他们都说他是来自几千年前的人，是放在龙纹石盒里的小孩。

那他的妈妈是不是也在几千年前。

但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人不会骗他，于是，他点头，“想。”

盈盈欣慰地笑了，拉起他的手就往外走。

一出大门，院子里乌泱泱的全是人，张瑞桐领着一群老古董站在队伍前面，怒道：“你不能带走他。”

“或许你们可以试试。”

她拉着他在前走着，后面不断有人扑上来，但都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弹飞。

他好奇地瞪大了双眼，这是什么魔法？

她带着他一路向西。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开老宅，第一次离开东北，对周围的一切都那么好奇，一路上他都在看着窗外的风景，即便只有茫茫夜色，他也不愿移开视线。

温柔开阔的平原，浪漫蜿蜒的丘陵，群山巍峨，层峦叠嶂，一直来到雪山深处。

他们停在了墨脱，那是他出生的地方，而他的母亲白玛就生活在墨脱旁边悬崖上的那座吉拉寺里。

当初白玛被献给阎王，是盈盈直接冲去阎王老窝，将白玛给救了回来，之后白玛就一直在寺庙里修养。

他被抱走的时候还在襁褓之中，对于母亲完全没有概念，可当白玛泪流满面地吻他的脸，呼唤他“小官儿”，他竟也跟着流下了眼泪。

亲情血脉，是时间无法斩断的。

之后他在那里陪着白玛度过了好多年，一直到白玛安详地离开人世，他才再次踏上旅途。

一晃眼，他已经是个大人了，而当初带他来到这里的盈盈始终没有变。

不过他也并不诧异，毕竟本家老宅里多的是容颜不老的人，但是他们都没有盈盈厉害。

虽然张家的遗传病决定他无法保留一段完整的记忆，但那些温暖的回忆留在他的心里，即便是失忆了，偶尔看到带着孩子的妈妈，并肩而行的男女，他觉得眼熟，但没有羡慕。

隔年1月，吴邪和胖子冒着大雪来到了长白山。

吴邪：“小哥，盈盈呢？”

张起灵：“她回家了。”

盘子：“回家？她老家哪儿的？怎么没听到她提起过？”

张起灵沉默着看向紧闭的青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