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母亲还是体会到我还在上学，每天要早起。所以每次九点多就会不继续打牌了，带着我回家。

直到那一次，母亲可能输的太多了，我一直坐在她身边的，她直接对我怒吼：“你一个小娃娃，天天呆在这干嘛！看这个干嘛！还问我要钱，打牌的时候，问我要什么钱！运气都被你带走了！”

我有些被吓住了，我不是故意要钱的，我不知道要钱会输钱，我不知道小孩子在旁边看会带来霉运的，我真的不知道的…

当时我没有哭，只是哦了一声出去了，默默坐在外面等，没有人知道我哭了好久，从天明到黄昏到天黑，原来夏天的夜晚这么冷啊，原来真的有人可以一直哭到没有眼泪啊…

我只觉得今天的九点好漫长啊，一直没到，终于听见他们散伙的声音，先出来的人看见我，有些惊奇地对里面喊“唉，茂娉，你的娃娃竟然还在外面等到的哦，都三点了，你可快点出来把人带回去睡觉哦。”

三点？我看了看天，原来三点了。这一次，我第一次沉默地跟在母亲身后，没有去牵她的手，没有再去烦她，说我一天干了什么，毕竟谁会对一个小孩反反复复的一天有兴趣呢，过去是我天真了。

那一夜，我好像突然长大了…

第二天回家，果然还是我自己，这次的作业我写的格外的慢，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天慢慢的全部黑了，我把自己全身裹在被子里，流着无人知晓的泪。

老师说过什么东西有了第一次的坚持，后面也就不难了，的确如此吧。这样的泪我流了一个月，满打满算的一个月，我终于习惯了，适应了。

也彻底开始一个人睡觉了。

对于我不再去麻将馆找她，母亲好像也很欢喜，前面是十一点多回来，后来是两三点…

她会不会知道那个裹在被子里熟睡的女孩，其实一直等到她回来开门的声音后才彻底放心入眠…

她会不会知道那个自己呆在家的小女孩会做噩梦，一直会在枕头下放一把小刀。甚至花了对她来说很大的一笔钱去买了防身的电击手电。

因为家乡的房子是老房子，没有装修过，又常年没有住人，门还常常是坏的，锁不上，你走的时候看着锁好了，回来它就自己开了，还留下一个小缝，里面也是暗沉沉的，尤其是堂屋后面的，更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堂屋和后面是一扇木门隔着，左右两个房间。

后面是卫生间，一个露天的天景，上阁楼的楼梯（阁楼很多过去不要的东西，还有木头，很矮大人只能供着身子进去，没有窗子，也没有门，很暗），还有一个电视屋，厨房，厕所。厕所也是老式的，一个大坑，里面是猪圈，外面一半盖几块木板，就蹲那上。还有个小窗户，只用了几根铁竖着弄得。现在没有养猪了，里面堆的都是柴，还有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上厕所的恐怖，你想象不到，因为在那蹲着，你能看到下面大坑里日积月累的排泄物，还会担心那窗户会不会有人站那。因为隔壁是有人的…

苏绮六年级放暑假，做了连续一个月的噩梦，都是深夜她一个人在家，有人从楼上进入家里……

“作业写完了吗？”

对于苏朵一进来的就开口询问，苏绮很淡定的“写完了，桌子上有饭菜，你先吃吧，”

“好，”苏朵也没疑惑，毕竟她这个妹妹的学习从来不需要人提醒，更不需要她这个学渣来教了。

“又是素菜。”苏朵看见桌子上的饭菜，不满的皱了皱眉头，但苏绮也能理解，毕竟作为正在长身体的两个人已经连续一个周吃的全是素菜了。

虽然不满，但无奈肚子饿啊，还是乖乖吃完了，苏朵准备洗碗就看见已经洗干净放在碗盒离得苏绮的碗，“你自己把碗洗了？”

“是啊，”苏绮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回答，

“真是见鬼了，唉，你以后还是别自己洗万一洗的不干净，连累到其他碗了，我还要被妈骂。”苏朵一边洗一边说道

“我洗的很干净，你放心，而且真脏了，我自己承担。”

“呦呦呦，到底是文化人呢，这么小就这么能说会道的。”

苏绮没再理她，虽然这个时候她们关系还是很好的，但自己并不是这个时候的苏绮，她对她有意见。很深的意见。

生下儿子就走了，母亲可能是觉得亏欠，也是心软。户口上到了讪西安慷，开始自己扶养这个外孙。母亲没有工作没有收入，父亲自从知道母亲回来后天天打牌除了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也不往家里打钱了。

母亲都五十多岁了，拿着棺材本养一个不能为她养老的人，还养着大姐姐的女儿，大姐姐因为家暴离婚了，生的又是个女儿，男方重男轻女根本不要，也上到父亲的户口本上。一个快六十岁的人，带两个小孩！好在大姐姐在外打工每个月会打一千块当做侄女抚养费。

有了这两个小孩，也还是不能改变母亲打牌的坚持，苏绮也彻底封锁了自己，她的内心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洗完碗，苏朵看着拿着剪刀在剪那些塑料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