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霁雪原先还信誓旦旦,觉得谢云舟一定不会出现在东梅宴上,可转眼间就被打脸了。
她眯着眼,看着远处被人群簇拥的清雅男子。
无数贵女的目光明里暗里都在往他身上飘去。
在场的公子,论样貌无出其右,论家世更是拍马不及,若非谢族高门显赫,门槛实在过高,这时候应该有无数少女给他献殷勤。
事实上,此刻也确实不乏给他献殷勤的贵女,只是都各自矜持身份,不肯轻易去谢云舟面前谄媚,但背地里的眉眼官司并不在少数。
刘霁雪遥遥望了一眼招蜂引蝶的谢云舟,看着那边众人环绕的修罗场,不自觉地替谢云舟觉得牙酸。见谢云舟安然若素,刘霁雪心中不免觉得谢云舟也许还乐在其中,便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
“公子。”迟寒提醒自家实际上隐隐有些不耐烦的公子,谢云舟的表面功夫做的好,给团团围住他的众人如沐春风的感觉,迟寒却知道谢云舟的心思并不在这些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上,他轻轻提醒谢云舟,“霁雪姑娘看着你呢。”
谢云舟顺着迟寒的暗示看过去,只见本以为熟悉的少女盛装出席,给人惊艳之感。刘霁雪容貌本就美丽,如今被华服衬托,更是像暗室之中闪闪发光的明珠一般耀眼。就连谢云舟都忍不住失神了一瞬。
见刘霁雪偷偷摸摸地瞪他,谢云舟失笑。
“她怎么也来了?”谢云舟道。
迟寒咳了一声,忍笑:“公子,这是东梅宴。”
月脸冰肌香细腻,风流新称东君意的东梅宴。
他家公子天天一心扑在工作上,对各方势力的暗涛汹涌如数家珍,却对这上善京的诸多游乐往来知之甚少。这东梅宴本就是为了评选上善京贵女才举办的,刘霁雪出现在这里才是正常的事情。
谢云舟点了点额头,自己也觉得有点儿无语,他承认:“是我忙晕了头。”
顿了顿,又说,“你派人替我看着她,别让她出事。”
谢云舟会拨冗前来东梅宴,自然不是悠哉游哉来欣赏歌舞表演的。他出现在这里,就说明这里有值得让他亲自到场的价值。
迟寒会意点头:“是,公子。”
迟寒完成了布置之后,想了想又去找碧荷通气。
“你家小姐是第几个表演?”迟寒双手抱在胸前,一本正经。
碧荷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你离我远点,别靠这么近。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迟寒一挑眉:“我家公子也来了,你没看见吗?这点眼力见儿也没有,你是怎么跟着你家姑娘,混上大丫头的位置的。”
“你!”碧荷气急,转头又觉得姑娘的事情要紧,“是你家公子让你问的?”
“你说不说,要是不说的话,我去问问宴会的主人家,他们肯定愿意告诉我。”迟寒见这丫头蠢蠢可爱的样子,忍不住又逗弄她。他作势转身就走。
真让他去问了宴会的主人家,别人得在背后说姑娘闲话了。碧荷睁大了眼:“你别去,我告诉你,我家姑娘是第七位。”她思忖这表演顺序本就不需要保密,等到开宴,在场之人就都知道了。
“表演什么项目?”迟寒追问。
“琵琶。”碧荷对刘霁雪有一种本能的信任,此刻高高扬着头,还有一些暗自的得意,像是笃定自家姑娘能够艺压全场,夺得头筹。
迟寒见了碧荷这神采,心中对刘霁雪的才女滤镜加深了一些。这旁人不曾听过刘霁雪的音律,可碧荷随侍在刘霁雪身边,对刘霁雪的水平应该十分清楚。能够如此骄傲,应当造诣不浅。
迟寒心道他要时时留意表演的进展,才能及时提醒谢云舟欣赏刘霁雪的表演。
他问到了想要问的,心满意足地想离开了,临走之前脚步一顿,像是随口一说:“蠢丫头,你就老老实实跟在你家姑娘身边别乱跑。”
“你什么意思,谁是蠢丫头!”见迟寒快步走远,碧荷气得跺脚,但是生完了气,还是老老实实回了刘霁雪身边。
“姑娘,谢公子也来了。”她首先就给刘霁雪打了小报告。
刘霁雪神色淡淡:“嗯,我看到了。”
“姑娘见到人了?谢公子为什么不自己问你表演顺序,非要差遣迟寒偷偷问我。”碧荷还有些不高兴,“那谢公子多么端方的君子,身边的迟寒却实在讨打。”
刘霁雪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他让迟寒过来问我第几个表演?”
碧荷不通音律,不知道她的实际水平,刘霁雪自己还能不清楚?
选择琵琶,不是因为她造诣高,而是因为其他可以用来表演的才艺造诣低。相较之下,她的琵琶还在京中贵女的平均水平之上,却离拔尖还远得很。
刘霁雪早就做好了给诸位贵女陪跑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要在谢云舟面前丢人——虽然从她看见谢云舟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躲不过去,可她还保存着一分谢云舟未必会仔细观赏表演的侥幸。
“姑娘,你别慌呀,咱们在家中是如何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