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擦亮眼睛仔细检查,若是出了差错可不是你我能承担得起的。”汪启缓步走在曲幽宁静的长廊上,他面目肃重,眼睛扫向各个角落,声音低沉,再三强调。
“是。”
他抬脚跨上楼梯,脚踩在木质的梯板上,发出“咚咚咚”的声响,似是想到什么,他伸出一根手指抿了一下楼梯扶手,一层薄薄的灰便粘在手指上。
“谁负责的?”他眉头一拧,冷声质问道。
小太监吓得抖了抖,连忙回答“回禀督公,是……是……直殿监的曹公公。”
“曹东?把他给我叫过来。”
“是,督公。”
这曹东是宁妃的人,平日里仗着宁妃得宠时常在宫里狐假虎威,不小心得罪了人这才把他调来甘泉宫。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汪督公,不知找我来有何贵干啊?”曹东随意行了一礼,尖锐刺耳的公鸭嗓音中带着不屑。
“一个小小的直监殿,说白了就是个洒扫的下等奴才,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连个清扫的活儿都干不了,我看你这直监殿也不用当了。”汪启斜睨着他,嘴角微露嘲讽。
“你又比我高贵到哪儿去?大家同为奴才,你凭什么撤我的职?”曹东很是不服气,他还在宫里时最看不惯的就是汪启,他明明比汪启更有能力,凭什么崇德帝和林贵妃最看重他?
他原先是在宁妃宫里当差,但宁妃那时候并不得宠,人往高处走,他不甘心只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太监,私底下想要转投到林贵妃宫里,说明来意后林贵妃嘲讽了他一顿,派人将他赶了出来。
曹东一直怀恨在心,宁妃得势后,可没少给林贵妃使绊子。
“凭什么?这做奴才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你曹东不过是个最下等的奴才,也配和我叫板?严随,拖下去,让他好好长长记性。”汪启伸了伸手,一名下属意会给他递过去一条干净的锦帕,他擦干净手后,便一把将帕子扔到曹东脸上。
严随擒住曹东,踹了他一脚,迫使他跪在地上,他不安分的动来动去,汪启蹲下与他平视,曹东叫嚷着不让他好过,“我呸,你汪启算个什么玩意儿!不过是比我更会巴结人而已,你动我就等于打了宁妃娘娘的脸,你敢动一下试试?”
严随扯住他的手臂反手一抬,曹东疼的哎哟哎哟叫,他恶狠狠的说道:“督公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
汪启目光森然一言不发,他弯了弯唇角,从腰际抽出一把匕首,扔掉刀鞘,直直抵住曹东的喉咙,只要再往里一分便能刺穿他的喉咙。
曹东吓的脸色发白,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汪启狰狞着冷笑一声,“宁妃的弟弟我都不放在眼里,你这狗奴才倒是在我面前摆起谱来了。这样吧,后山的畜生想必还差口吃的,将他拖下去乱棍打死,然后再剁碎了喂狼。”
“不……小的知错了……督公饶命,督公饶命啊。”曹东这下终于知道害怕了,他被拖了下去,求饶声传到在场的每一个宫女太监耳里,没人敢为他求情。
“还不滚过来擦干净,等着我请你们不成?”汪启语调阴沉的说道。
众人也不敢躲懒了,但还是被汪启的狠厉果断吓的不轻,不敢上前来,一名小太监拿着抹布过来,开始从上到下的仔细擦拭。
“你叫什么名字?”汪启问他。
“回督公,小的叫永顺。”永顺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嗯,以后便跟我吧。”汪启说完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永顺眼神骤亮,一脸激动的说道:“谢谢督公。”
众人望着他一脸羡慕,不是谁都有这么好的运气,谁不想在汪启手底下做事?既能捞到不少好处,也能高人一等,不让人欺负。皇宫就是个大染缸,什么人都有,捧高踩低这是最常见不过的事,有权有势的位高者身边从来不缺巴结的人,汪启身边更甚。
还未到傍晚时分,崇德帝一行人就到了,汪启带人前去接驾,他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崇德帝很是满意。
林贵妃住在秋玥殿,忙完后,汪启去了林贵妃的住处。
“听说你将宁妃的人处置了?”她问。
“回娘娘,确有此事。”
“娘娘不会怪我吧?”汪启试探着问。
林贵妃心平气和的说道:“怪你作甚?一个奴才死就死了,这宁妃要来闹便闹,我岂会怕她?”
说曹操曹操到,两人话音刚落,传话的奴才便道宁妃来了,瞧这架势是来兴师问罪来了。林贵妃坐在榻上,摆弄着她刚涂好的玫红色蔻丹。
宁妃带着一众奴才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瞧见林贵妃那云淡风轻的模样就更来气,没忘了林贵妃刚用尊卑来说教她,她强忍着怒气假模假样的行了一礼。
“妹妹要来,也不事先打个招呼,这秋玥殿着实简陋寒酸了些,没什么好东西能招待,妹妹切勿见怪。”
“姐姐莫要装糊涂,汪提督无缘无故打死一个奴才,视人命如草芥,如此恶奴,姐姐可不能再袒护他了,今日我便代替陛下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