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炎身上的温度真的很不正常，这样的季节，不至于站一会儿就冷成这样。

白荔手指尖勾住他衣服的下摆，手探进去摸了下他的腹肌，也很凉，不像平常一样温热。

祁炎“嘶”了声，把她的手抽出来，提醒她：“就这么哄？”

白荔悻悻笑了，怎么好像她是女流氓一样，一本正经地解释：“你好凉。”顿了顿，“来很久了？”

祁炎这才松开她，熟门熟路地拿拖鞋进屋，“嗯。”

白荔趿拉着拖鞋跟上去：“来了多久？”

“你猜。”祁炎往沙发上一靠，眼神凉凉地点她。

白荔咬唇思索，“不回消息的时候来的。”

“嗯，是。”祁炎拿出手机，摆弄两下，“猜的很准。”

其实不是，回句号的时候，他已经到了。

白荔估算了下时间，他在楼下站了两个小时。

“怎么不上来？”

“上来干嘛？”祁炎“嘁”了一声，“上来听你说让我别管？”

白荔：“……”

她，明明不是那个意思。

他又凉嗖嗖瞥过来一眼，“还是听你说让你经纪人也别管？”

白荔张了张嘴，“这你都知道了？”

“秦梁过去了。”祁炎单手屈起，包住后颈揉了两下，“方好公关没什么经验，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秦梁不放心，非要过去看看。”

“秦梁不放心”这五个字被祁炎咬得极重，干干净净地把自己摘出去，好像不放心的只有秦梁，没有他。

白荔挪过去圈住他的腰往他怀里钻，他还在反抗，推了她两下，推不开才任由她抱着。

“抱我干嘛？”祁炎慢悠悠地问。

白荔被他反抗的两下弄得心里发涩，暗感自己矫情得不行，往他怀里埋，闷着头答：“你冷。”

“我不冷。”祁炎被她喝出的热气撩得心口痒。

“你冷。”白荔抬头看他，手心去摸他裸露在外的皮肤，证明似的强调，“都冰的，还不冷。”

祁炎微垂着眼看她，眼里无风也无雨，偏偏又罩着风雨欲来的阴云，他偏了偏头，“我只是身上冷，你是心冷。”

白荔被他冷箭一样的话刺到了，缓着从他怀里退出来，说到底还是没有什么亲密关系相处经验的菜鸟，被喜欢的人摆了脸又一再冷落，心里也上了火，语气也沉了许多：“什么意思？”

祁炎淡淡地看着她，倏然笑了：“为什么不让我管？”

白荔一晚上无处安放的邪火此时熊熊燃烧，头皮绷得发麻，她不明白为什么是这样，好像所有人都在逼她。可这是祁炎，她不能对他发火，还是忍耐着解释了：“我们没公开，已经够乱了，不想你掺合进来。”

“噢。”祁炎煞有介事地点头，像是勉强接受了答案，“那为什么骗我？”

“嗯？”白荔懵了下，“骗你什么？”

祁炎啧了声，“要我帮你回忆？”

白荔还是那副懵懂的样子 。

祁炎真的被她气笑了，从手机里头调出和她的聊天记录，把那句话放大，占满整个屏幕，又一字一句地当着她的面念出来：“那次是庆功宴结束，我和他在路边等工作人员来接。我有点醉了，才蹲在地上。”

“是醉了吗？”他笑了，笑声里淬着寒光，“你再说一次。”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什么都知道。

白荔抿了抿唇，“已经过去很久了。”

“所以可以骗我？”祁炎依旧在笑，嘴角翘起，眼里不见情绪。

白荔慌不择言：“那时候我们还没在一起。”

安静。

气氛又一次陷入安静。

那时候确实没在一起，所以很多委屈不好名正言顺地哭诉，情绪也不敢顺其自然地发泄，都自己受着，怕给祁炎惹麻烦，渐渐得就习惯了。祁炎站的太高了，一直清清白白，那么多人想把他拽下来，她是真的不愿意成为他身上那颗泥点子。

但这话在此情此景说出来，却早就变了味。

祁炎愣了两秒，起身去拿桌上的脑子和口罩，身子已经朝着门的方向转过去。

白荔手比脑子快，直接抱住他的腿。

祁炎声音像是从牙缝里咬出来的：“放手。”

“我不。”白荔死死地箍住他，“你别走。”

“松手。”祁炎的声音轻了点，叹息道，“我再在这儿待下去，我怕被你气死。”

白荔瞪着眼看他，瞪得眼底那点热气儿彻底涌起来，“别走。”

祁炎叹了口气垂眼看她，就看见一滴蓄了许久的眼泪从她的眼眶往下坠，斗大一颗，沉甸甸的，重得他心口像被压住了一样的痛。

白荔哭的时候是没声音的，说话语气也没变，就只是掉眼泪，一滴一滴，在眼里蓄满了才往下落。

祁炎闭了闭眼，嗓子干涩，拿着帽子的手又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