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荔明白，裘真说的“爱”其实是入戏，在剧组的这段时间里，把祁炎当作昌献，把自己代入莘娇，去体会人物之间宿命般的纠缠，去替莘娇真真正正地活一遭。

可能是因为他是话题中心的另一个人物，也可能是因为在场只有他一个认识的人，白荔又下意识瞥了眼祁炎。

这会儿盖在他脸上的，像是遮羞布一样的剧本已经被他拿了下来。祁炎也和屋里所有的其他人一样，目不转睛又风轻云淡地看着白荔，等待她的答案。

白荔有点臊，在想该如何回答。没名气也没流量的小明星就是这点难，回答的太随意失了分寸，回答的太板正坏了气氛。

这两秒一闪而过的眼神落在祁炎眼里就成了“求助”。白荔的脸色就像还没完全成熟的荔枝壳上，白里透着粉，青涩又冷淡，还透着股含苞欲放的可怜劲儿。

即便还因为早上健身房的事有些憋闷，祁炎也还是开了口：“裘导，莘娇不杀我就难得了，爱我就不必了。真要说顶多算是又爱又恨？再说这演员一年少说两三部戏的，每个都爱，有点花心了吧？”

祁炎不算个话多的人，他纯粹是懒得说，一张嘴挺损的，早年怼过的媒体和圈内人都不少，刚出道的那几年，完全是媒体口中的娱乐圈刺头。不然也不会直接在公演舞台上，直接不给方瑶和陶怜面子。

这几年他一心扑在拍戏上了，一年四季大部分时间都在片场，跟媒体打照面的次数变少了，才莫名给大家留下了他冷淡不好接近的感觉。

导演和编剧的话还是在打趣，祁炎这话说的也不重，后面那句大家都当是玩笑话了，话题逐渐就引到了剧情上。

纪欣恰如其分地笑了下，对裘真说：“是啊导演，要真爱昌献爱的死去活来的也是我啊，怎么会是莘娇？”

茹夏虽然是女主，但和昌献的感情戏还不到莘娇和昌献的十分之一。纪欣这话说的巧妙，在场有小部分知内情的人听明白了，她是在借角色表情。

圈里早有人传某影后苦恋祁炎多年，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好不容易搭上戏，应该会有动作。

祁炎揣着明白装糊涂，面无表情地谈论剧情：“可惜茹夏爱错人了，昌献只爱自己，对别人都是利用。”

拒绝的明明白白。

纪欣脸色不变，没接话，垂眼的瞬间泄露了眼底的一片黯然。

短短几分钟，裘真把场上的局势看的明明白白。作为导演，他只在乎戏，演员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不在他的管辖范围内。但祁炎刚刚看似玩笑的话里维护意味，他听白了。

“行了，继续吧。”裘真打断这个话题，翻开下一页。

下午一点半午休，午饭是节目组定好的工作餐，卤鸡腿，红烧肉，青菜，另有一个蛋羹，白荔就没再让橙子另点沙拉。

她把红烧肉分给了橙子，米饭只吃三分之一，鸡腿去皮，剩下的就是一份营养均衡的减脂餐。

吃了两口，白荔注意到了桌边有两盒月饼，包装精美，没有品牌名。

“祁炎老师请剧组吃的。”橙子见状说，“上午许晨送过来的，水果冰皮月饼，一个榴莲一个芒果。”

白荔一眼就看见了包装上写的不含反式脂肪酸，克制着把两个都推给橙子，“你吃吧。”又问，“许晨的水果送了吗？”

“哎呀。”橙子放下筷子跑到冰箱边上，慌慌张张的，“我想冰一下就送过去的，忘了，我现在去送吧，正好当餐后水果。”

橙子送水果的时候许晨正在祁炎的房里吃饭，两人相对而坐。祁炎碗里的那份红烧肉一样到了许晨碗里，只是饭只少了一半，外加了一块低脂鸡胸。

许晨发现他好像心情不错，一回来就把屋里的音响打开了。祁炎拍戏中不常听歌，因为看剧本要沉浸，氛围要安静，但他每次听歌都是心情还不错的时候。

“有什么好事啊？祁哥？”

“没。”祁炎怔了一秒，压下翘起的嘴角，“盒饭味道还不错。”

许晨吃着都差不多，看他不说，也不再问。

“月饼送去了吗？”

“嗯。”许晨两三口扒完米饭，“白荔助理挺开心的，说是白荔最喜欢芒果和榴莲。”

祁炎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我问白荔了？”

你是不是问白荔你心里清楚。

许晨笑着看了眼他，祁炎收到戏谑的打量，干咳了一声拿起手机，这才看到白荔早上发过来的微信。

他想了想，回了句：不用客气。

正准备再回句“上午的事别在意”的时候，门铃响了。

许晨放下手上的衣服打开门，门口站着去助理休息室没找到许晨的橙子，她手上拿着一个玻璃饭盒，里头装的是洗得干干净净、摆放整齐的水果，西瓜、芒果、火龙果，分格子放着，红红黄黄的，乍一看像一盒番茄炒蛋。

“怎么了？”许晨掩上门问她。

橙子骤然脸红了，把盒子递给他，“给你的。”

两分钟后，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