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翊噗嗤一笑。

反而是轻轻拽过褚明月的手腕，贴在自己头顶上。

闷闷道：“姐姐不信我么？”

“我不知道云舟姐姐去了哪里，也不是那什么蛇神。”

“我明明只想和姐姐们……永远在一起。”

一字一句，满满情意，甚至还被褚明月冷淡的语气凶到，颇感委屈。

褚明月垂眸。

细软的发丝在手下，明明是小时候常做的动作，褚明月却连动动手指都没了力气。

那是一种漫天的无奈。

记忆没有完全回笼，她只记得他们三人是Y。

但，只这一个，都够她心累了。

就这一点，她就无法面对与昂师。

毕竟是十年前的自己，亲手给那些人注入的试剂，其中就有与昂师和原卿。

如果与昂师知道了真相……

她的血魂珠还没拿回来，那岂不是两命呜呼？

可……

十年后的现在，Y又横空出世。

哦不，应该说是云翊，又开始了那种实验。

想到这，她手下力道一紧，再抬眸时，眸底暗红，沉沉似血色。

一股力量直接冲向云翊的天灵盖。

云翊也不加以躲闪，只是任由自己在褚明月的手下被震出内伤。

汩汩的血液，从嘴角缓缓流出。

云翊虚弱抬眼，纤细的身躯颤了颤，似笑又似哭，细声呢喃：“姐姐……”

褚明月还是没下重手，是不是说明，她会比楚云舟心软些？

他擦去血丝，声音虚脱：“姐姐，我帮你拿回血魂珠。”

“放心，我不动与昂师。”顺着又快速加了一句，以表真诚。

褚明月收回手，撩撩红发，漫不经心地将一撮发丝握在掌心。

再轻轻用力，那一撮长长的发丝被拽下。

红唇轻启，语调冷漠：“你我姐弟情谊，就到此了。”

“以后，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

褚明月嗓音淡淡，沉默地摊平掌心，任由庄园里的轻风吹过脸颊。

她淡淡一笑，手一挥，单方面的宣布：散了。

就像这阵风一样，吹过了，就散了。

霎时，那轻风有些狂乱起来，像冬日的风，寒厉的吹过。

云翊握紧扶手，虚弱的脸色僵硬起来，眸底绿芒闪闪。

尖细的嗓音阴沉沉的：“姐姐，你非要这样么？”

非要这么绝情？

断尾，断情。

只是，云翊还不值得她断尾，所以断发？

云翊苦涩一笑，那纤弱少年的身躯微微颤抖，更显羸弱。

他怎么都没想到，褚明月会是这样的态度。

是了，从前褚明月性子就是这样，爱恨分明，明媚张扬。

一双绿眸，被忧伤填满。

先前，褚明月看到那样一双眸子还会心疼几分，现下是怎么看怎么恼怒。

分开的这十年，云翊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什么事，改变了他的性子。

又是因为什么，楚云舟没了一半的血魂珠。

褚明月将手指咬破，面容冷肃，明媚的眼尾逐渐发红，快速地在空中划着什么。

还在云翊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天光突然暗红，周边一片血色，笼罩了下来。

“以吾血起阵——”

“破！”

一个血色流转的符咒贴在了云翊的后背，打得云翊措手不及。

褚明月收回手，狐狸眸里尽是冷漠。

“云舟姐姐的伤，最好跟你没关系。”

“否则。”

“别怪我连最后一点情谊都不顾。”

云翊：“……”

是了，就是褚明月这个样子，才是他最喜欢的。

绿芒更亮，云翊头靠在轮椅上，满眼欣赏着褚明月。

眸色缱绻，缠绵，又破碎。

可当目光下垂，一放到自己毫无知觉的腿上。

倏地，整个人又变得阴沉无比。

“姐姐……真是让我，好伤心啊。”

“明明以前，我们三个那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