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军谈不上生气,只是朝今夕改,处理起来就得多花一份精力。
“局里是想说,引入竞争者,看能不能多一些可能性。”
雷岭生是工作组的组长,可他就是个挂名的,一个橡皮图章,这种事他也只能帮着说几句,做决定的不是他。
“也就是说局里还有别的意向者了?”
“香城的栋梁地产。”
梁家?
“栋梁地产在内地拿了许多块地,做开发也比宏图有经验,省城、深海许多成功的项目摆在那里。他们听说轮胎厂的地要转让,就主动跟局里接触,想要把地拿下来。”
雷岭生看陆长军表情一点变化没有,就叹气说:“你要怪省里,骂我几句,我也都受着。”
“没必要,轮胎厂几十万平方米的占地面积,谁不眼馋?省里也有省里难为的地方。不公开招标,也说不过去。”
“你能这么想就好。”
“就是职工安置问题,栋梁那边怎么说?招标的时候,应该也放在里面吧?”
“对,都在里面。”
陆长军送走雷岭生后,就把郁博斌叫过来。
“也太不像话了吧?说得好好的,机箱厂都破土动工了,又转头把梁家招来,这是什么意思?”
“发
火也没用,也就想先拿到钱吧。”
陆长军给的方案是先等土地开发后,商住楼也好,商业广场也好,商品房也好,都要卖出去再给省府钱。
要是土地走招拍挂,那转让金就得先拿出来。
资金上会产生很大的压力,至少要拿几个亿。
对梁家那种庞然大物不算什么,可对于处处都要用到钱的宏图来说,那就很紧张了。
就算能从银行拿到贷款,也不是无息的,还需要抵押物。
“省府也有要用钱的地方,国税地税当年分开,土地转让金就是地方政府重要的收入来源。东部还好,西部更要命。90年代,还有地方连公务员的工资都发不出来。”
郁博斌也知道其中的难处:“实在不行我让红姐帮帮忙吧。”
“她?”
“我表姐她在银行信贷处做事。”
这倒让陆长军没想到了。
“我还以为她在你家里做生意。”
红姐来到宏图时,陆长军就注意她那张厌世脸越来越严重了。
搞不好已经有抑郁症了。
一坐下,她就拿烟出来抽。
“没有值钱的固定资产,要看流水要查经营状况。”
红姐翘着腿夹着烟,眼中都是对人生的厌倦。
“流水可以让博
斌拿给红姐看。”
“那就行,具体能贷多少,我也说不好,尽量帮你争取吧。”
也就几句话,她就将抽了没两口的烟掐了,起身要走。
“快到饭点了,红姐跟我去家里吃顿饭吧,下午再看账。”
“随便吧。”
才到家门口,红姐就愣了下。
堂堂宏图网络的老板,就住这小单间?
陆长军多有钱,她从郁博斌的嘴里都听说了。
至少几个亿跑不掉吧?
陆长军跟抱着感冒没去幼儿园的姚安玲姚黛儿摇手:“这是博斌的表姐,我买了姜母鸭,能治感冒,中午就吃这个。”
“阿姨好。”
姚黛儿脆生生地说道。
红姐朝她俩点点头,就走到沙发上坐下。
下意识的将烟拿出来,瞥了眼姚黛儿,又收了回去。
“我去方便一下。”
红姐才来到卫生间门口,门突然打开,她一头撞在了程江火的身上。
“你干嘛呢?”
“对不起。”
程江火说了声就要走开,红姐拉住他胳膊说:“你也是陆家的人?”
“我是陆总的司机。”
“就一声对不起就完了?”
陆长军突然笑道:“要不让江火晚上请你吃顿饭?”
“不要吧,陆总!”
“就这么定了。
不许反驳!”
红姐不置可否地哼了声才进去。
姚安玲指指卫生间,指指自己的脑袋。
“情伤。”
陆长军小声说道:“都纠结好几年了。江火,你的机会来了。”
程江火哭丧着脸,心下叹气,这叫什么事啊。
下午红姐把账看完了,数据她都存在优盘里,具体的贷款数额、利息,还得跟行里商量。
要几个亿的话,至少宏图的还款能力是没问题的。
程江火跟着她去行里,又接她去吃晚饭。
“老程搞不搞得定啊?”郁博斌啃着鸭脖说,“红姐她老字号的心如止水了,为情所困都不知多少年了。”
“你这就不懂了吧?江火是个老实人,红姐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