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贵笑容很难看,动又不敢动,腰杆挺直坐在椅子上,像根削了半截的过季甘蔗。
赵峰侠根本懒得管他,跟对面的老头聊着。
“八爷,你也跟老陆一个看法?操之过急了?”
“不能光看眼前的利益,得要往长远想。我知道你想快还收回成本,但你听人说了吗?”
“说什么?”
“振光鸡排换老板就不行了,配方改了,不好吃了,配方还在原来的人身上。”
赵峰侠皱眉不语,半晌后方说:“可八爷您也说,要按计划书上的推进,是不是太慢了?”
“所以才让你找陆长军来跟我聊聊,喏,人到了。”
陆长军提着一口麻袋和钉子一前一后走进包厢。
这地方就是赵峰侠的酒楼之一,算是城中老饕嘴里钱少料多最划算的牛八宝火锅店。
“陆,陆爷!”
张贵刚要站起来,就被身旁一个壮汉瞪了眼。
“谁他妈让你站了吗?坐下!”
赵峰侠笑道:“老陆啊,人帮你带来了,我们就不管了。”
陆长军也笑了笑,然后站到张贵身前。
“你不是爱钱吗?为了几个小钱三番四次过来搞事?”
“陆爷,不是,我,我这是……”
陆长军从麻袋里掏出一叠钞票:“想不想要?想要就点头。”
“嗯?什么?
”
“给你五百打你一个嘴巴,干不干?”
“这个……”
“要不一千?”
张贵都傻了,把我叫过来就为了打我嘴巴,出口恶气?还给我钱?
“两千?”
张贵还在懵圈,依然没反应过来。
“五千?”
身旁的壮汉朝他后脑勺就一扇:“陆哥问你话,你他妈哑巴了?”
终于回过味来,张贵有点忐忑,却又有种莫明的期待。
这都是钱啊!
“打一个嘴巴就五千?”
“对,你能挨几个?”
“陆爷能打几个,我就能挨几个。”
张贵豁出去了!不就是挨打嘛,又不是没被打过。
陆长军一声冷笑,把麻袋一掀,钱哗哗地掉在地上:“那就先来五十个!”
八爷笑得嘴里的金牙都露出来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赵峰侠捧着保温杯莞尔道:“有那命才是。”
啪!
一个大嘴巴子,张贵只感觉天旋地转,魂儿都要离开身体了。
这哪是打脸,这比用脚踹还疼啊。
“陆,陆爷,轻点,小,小的脸皮薄,受不起。”
“我看你脸皮一点都不薄,厚得很。”
啪!
张贵后槽牙一阵松动,他一脸恐惧地叫道:“陆爷,停,停,不,不打了,小的知道错了。”
“你不是说我能打几个
,你就能挨几下吗?”
张贵都要哭出来了,真打五十个,他牙不剩下,到时连命都没了。
“是小的无知,小的错了。”
“可惜啊,一地的钱,你也没赚着,”陆长军嘲笑一声,停下手叫来钉子,“给他一万,剩下的钱你们拿去花吧。”
钉子一愣,这么多钱给我们?
那些壮汉也是满脸意外,又很懂事的看向赵峰侠。
“陆哥赏你们的,你们就拿着吧。”
几个壮汉异口同声地说:“谢谢陆哥!”
陆长军摆摆手,走到赵峰侠身旁坐下:“这位八爷吧?”
“对,你叫八叔也行。”
八爷眼中满是激赏之色:“陆总做事耿直爽快,恩怨分明,分寸也拿捏得好,老头我很乐意交你这个朋友。”
“八爷客气了。”
陆长军举起茶杯敬了一口,也就直接说了:“振兴鸡排的事,计划书都写得明白,什么时候能收回成本,什么时候能扩张经营,我能帮忙的地方也不多。”
本就需要执行力极强的团队才能做得到,被赵峰侠一通胡搞瞎搞,自己增添了难度,怪得了谁?
八爷一怔:“峰侠糊涂了,只顾眼前蝇头小利,因小失大,可还有办法补救?”
陆长军略一思索就说:“振兴鸡排毕竟是我创立的,我也不想看它毁
了。办法嘛,有,前提是老赵先要跟加盟商承认错误,一切回归原始。”
“当然。”
赵峰侠认可。
无非是动动嘴的事,难不成加盟商还敢造反?
“二嘛,就要弄一波促销,要让老赵出出血了。不多,就几十万的事。”
赵峰侠苦笑道:“那促销方案你可要亲自操刀了。”
“自然当仁不让。”
离开酒楼,陆长军提着一袋生切好的牛八宝回到家中。
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