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定主意，从明日起，我真的得好好练功了。

然而我一觉醒来，已经日过三竿了。

赵强和陆鼎出去了，王三和刘全因为身上有伤，没个三五日也出不了门。

我看到杨师兄站在屋外，正靠在柱子上发呆。

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大声喊了一句“喂，师哥！”

他被吓了一跳，“你起来了？睡得好吗？”

“还行吧，你呢?”

他摇摇头。他有些精神不振。他摊开双手看了看，才缓缓地说了一句:“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我知道他还没缓过来，昨天发生的事情，他还耿耿于怀。我也想不通，人与人之间为什么要杀来杀去的，而不是和平相处。

我走近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都过去了，什么都别想了。以后的路，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们不敢回香山阁了。一是怕给阁里带来麻烦，二是经过昨天的事，我们怕是也回不去了。再者，林毅他们孤立无援。

师兄还有些恍惚。

林毅端来两碗稀饭，放在屋里的桌子上。“杨兄，小晚，过来吃东西。”

我拉起师兄，“走了，吃东西了。”

他跟着我进了屋里。

林毅说道:“我已经吃过了，你们吃。待会儿我要出去打把刀，你们要一起吗？”

我同师兄说，“师哥，你也去打一把刀吧。”

师兄却摇摇头回答我:“刀是杀人的凶器，我不要。”

“但也是救人自保的武器！”林毅说道。

师兄看了一眼林毅，似乎也觉得有理。

我拿出小刀递给林毅:“林毅，还你。”

他看了一眼，“你拿着吧，这刀是别人送我的，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拿着吧。”

“这，不行，这是别人送你的礼物，我更不能要了。”

他推开我的手，“这刀太小了，我拿着也没用，你留着吧。”

杨师兄也在旁说道:“别人送给他的东西就是他的，现在他把东西送给你，你就拿着吧。”然后他几口喝完稀饭出去了。

我只好收起来。

接连走了两家铁匠铺，都关着门，问了旁人，才知道，他们已经关门很久了，有人告诉我们，城西城北各还有一家。我们去了城西，那里已经换了生意，成了烤酒的。

我们只好又到城北。从城北望出去，远远的，我看到了那座巍峨的大山——香山，我似乎也已经看到了香山阁，此时，师父应该带着师姐妹们正在选药晒药吧。

那里开着门，打铁的是一个六十多岁脚有点跛的老头，他正在修复一把镰刀。里面堆着许多锄头镰刀，有些还是坏的，还有一堆废铁。

林毅说明来意，老头却摇摇头，说道:“你看，我还有这么多活要做，人家也等着急用，你要打刀的话还得等几天。我打刀的技术不好，怕入不了你的眼。”

林毅从怀里拿出一些碎银，递给他:“这些，可以了吗？你先给我打，只要能使就行。”

那人看了一眼银子，还是不为所动。只顾着他自己手里的活。

杨师兄在废铁堆里寻到了一截铁棒，那铁棒不到三尺，断痕处非常粗糙。

“老伯，这个怎么卖？”

那老头看了一眼，“那个太短了，没什么用，拿两文钱吧。”

杨师兄掏出钱，放在桌子上。他随即走到老头身旁，把铁棒断裂的那头放火里烧着，烧红了，他拿起小锤，开始敲打，想把那头敲得整齐些。

“不对不对，还得再烧一下，再者，你的力也发得不对，得用手腕的巧力，而不是手臂的蛮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