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距离西玄山千里之遥。

直到仲春，杨咎才到终南山下的重阳镇。

黄昏。

夕阳如火，红霞满天。

“吁……”

勒紧缰绳，骏马高声嘶鸣，杨咎轻身落下，牵着马来到一家客栈前。

红彤彤的灯笼上写着：酒香客栈。

“呦，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

“都要。”

将一锭银子稳稳扔在了那客栈伙计手里，杨咎大步走入客栈。

伙计拿着大黄牙咬了一口银锭，顿时喜上眉梢，屁颠屁颠跟在了杨咎身后。

“这位这爷，您要点什么？咱们店有烤羊腿，肉夹馍，手抓羊肉，还有高粱酒，青梅酒，杜康酒……”

“酒了不必，上些茶水，我口味淡，饭菜你自己看着来。”

杨咎不想听他唠叨下去，出言打断，透过窗户看向那高耸青绿的南山。

所谓的寿比南山，便是这终南山了。

“这位爷，您第一次来吧，这终南山上面的全真教可是武林里响当当的大门派，听说几十年前还出了个天下第一……”

伙计一边擦拭着桌面，一边唠叨着。

杨咎视线渐渐收回，木质面具下的双目寒星闪烁，“你知道活死人墓吗？”

“活死人墓？那是什么？没听说过啊。”

杨咎剑眉微蹙，眼角余光瞥了那边几名看来的全真道士一眼，“退下吧，你太啰嗦了，我听着烦。”

伙计讪讪一笑，赶紧闪人，生怕惹的杨咎不快。

另一边。

四名全真道士交头接尾，小声商谈着。

“师兄，这人打听活死人墓做什么？难不成又是在打那位龙姑娘主意的淫贼？”

“这都好几年了，应当不是吧？”

“都别急，待会用完饭，咱们看看他想做什么，清风你上山去，将这事禀告师父。”

……

杨咎淡然饮茶，见有一小道士离去，随手点出些许茶水，运转玄功，化水为冰，弹指射出。

嗖——

破空声响起，那还未走出多远的小道士便直挺挺的摔在了地上。

给街道上的行人吓了一跳。

“这……清月！”

其余三名全真道士当场站了起来，神色震惊，快步跑了过去。

“师兄，师弟这是怎么了？”

“清风你醒醒，你快醒醒！”

“是不是刚才那人干的？咱们怎么办？”

……

“客官，您的饭菜来了，按着您的意思，全是清淡的菜。”

“嗯。”

杨咎点点头，慢条斯理的开始用饭，没吃两口，那三名道士便提剑围了过来。

“阁下伤我师弟，是不是要给个说法？”

抬了下眼睛，杨咎使着筷子，蜻蜓点水般扫出三片冰锥。

三人还未反应过来，只觉眼前一花，“肩颈穴”便被命中，半身麻木，动弹不得。

“阁下到底是什么人，可知道得罪我全真教，有何后果！”

“我用饭时，不喜欢有外人打扰。”

杨咎淡淡说着，注视着出声的那道士，只见那道士眼神闪烁数下，选择了闭嘴。

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他还是能分的清楚的。

一顿饭用完，刚好入夜。

杨咎站了起来，问道，“知道活死人墓在哪里吗？”

静——

扫了外面圆月一眼，杨咎语气冷了些许，“装哑巴，于我而言，并无用处，现在不说，以后都不用说话了。”

呼～

晚风吹过众道士早已麻木的身体，终是有一名年长道士顶不住开口。

“在后山。”

“师兄不能说的，掌教……”

那小道士话还未说完，杨咎便封住了他哑穴，“继续说。”

“在后山禁地，最大榕树下面，就是活死人墓，贫道说了，你…你别杀我。”

“伙计，给这几个道士，送到客房里。”

将他们一一打昏，杨咎留下一锭银子，抓过八仙桌上的紫盖剑，转身继续。

余下面面相觑的客栈众人。

…

…

虽已经是春天了，可终南山依旧很冷，入夜便更加寒冷了。

山路上。

杨咎心情还是较为复杂的，他不知道自己这个弟弟还能不能接受自己还活着的事。

也不清楚到底该不该相认。

不过。

杨咎既然选择来了，自然是要面对了。

一路畅通无阻的上山，远远瞧见山顶的重阳宫后，杨咎脚步微顿，转了个弯，便来至杂草丛生的后山。

比之于山道整齐的前山来说，后山可就要崎岖多了。

“禁地……”

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