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嘉猊果决、狠辣做派,一改以往纨绔、嘻哈作风,让在场之人胆寒。
“为什么?”骆居正平稳心绪,不解问道。
骆嘉猊眼眶微红,方才见到平民惨状,让他意难平。他抬眼望着惨白月色,幽幽道:“如此世道,生民注定如蝼蚁吗?”
众人沉默。
“况且,你放过这几个鬼东西,他们会感恩戴德或摒弃仇怨?”骆嘉猊转过头,盯着面目冷峻的骆居正质问。
双方凝视良久,这时,骆居正陡然哈哈大笑:“哈哈……”众人不知喜怒。
待兵甲与巡差打扫战场与救济平民期间,崔明安带着卑微退去。千佛山三弥勒不敢当骆居正面说他儿子与佛有缘,在不舍中告辞而去。
云苁见丈夫盯着几人远去背影,且双目发着幽光。不解问:“夫君恼怒,是因几人旁观许久而未作援手?”
骆居正回首,望着妻子道:“子慕回禀于我,说几人作壁上观,此尚不能令我怨愤。而是几人权衡算计,惰于义怠于节,着实令人厌恶。”说完他转头对呆立的骆嘉猊道:“书丞啊,乏了上轿回府吧!”
翌日清晨,凉露未退,霜花伏枯草。
院落, 骆嘉星宝石般的双目盯着眼前粗糙木制品出神。木具形似牛马,成年犬大小,隐约看出个轮廓。她胖乎乎的小手不时挠着脑袋,思考入迷,模样十分可人!
“呀?嗯…嗯……还差灵石哟!”说完她从花袖里掏出一枚鸟蛋般的石头,色泽黝黑发亮,乍看定知非凡品。
这时,她在木具脑袋上弹开一个口子,把手中灵石塞入。刹时,木具抖动起来,发出咔咔声响。
见灵石有此等妙用,她双眼弯如月牙!
不知是晨霜冷气吹面,或是因成功喜悦,她双颊通红,如苹果将熟。
“木牛流马呀,星儿带你找阿哥去。咯咯……”
笑罢,她短腿一跨,骑上木牛流马背上,并把马脖上的按钮一旋。说来新奇,木牛流马经她一折腾,随即迈开笨重步伐走动起来。
早起的姆嬷们被骆嘉星笑声吸引,趁手中无活儿,于是纷纷探头瞧个究竟。当她们见到骆家的宝贝疙瘩骑在一个木制玩具上行走时,无不掩口惊呼。
“星儿,你这野丫头嚷着卯时起,原来是到院中玩闹了。茶盏功夫,你爹爹即从衙门回府了,快快梳洗一番,好迎他归来。”云苁身影乍现院子,众侍急忙逃离。
骆嘉星见母亲近前,汪汪双目复如弯月,脸上得意道:“娘亲,星儿做木牛流马,可代牲口负物用呢!”说完她张嘴一笑,俩虎牙尤为显眼。
“这?此木…牛流马是星儿所造?”云苁见女儿骑在上边缓步前行,嘴巴微张。
“星儿竟有此等天赋?墨家机关术数并不外传,她是如何做到的?”她心里愧疚!并非因儿女一时展现出超然天赋而沾沾自喜,却自责于对儿女缺少关怀。
骆嘉星年幼,不懂母亲喜哀,脸上布满自得笑容。
“娘亲,星儿找阿哥玩闹去。”
云苁回神,望着爱女笑道:“嗯!星儿敏慧,竟能手造灵器,真是个小天才!咱去唤醒你哥哥,过会儿你爹爹回府见他懒床又罚他了。”
木牛流马行动缓慢,云苁一路跟随,细心观摩。骆嘉星全程笑声不断,所遇障碍,低可跨越,高则费力抬扛。
二人几经绕道,终是到达骆嘉猊房前。
丫鬟绿荷站于门前廊阶上,洗漱什物早已备妥。忽听咔咔声传至,扭头一看,瞬间眼瞪嘴张。
即便是寻常灵器,平日间也极少出现公众视野,对于许多人仅是存在传说之中。如今乍见一具牛马状灵器,怎不令人瞠目?
云苁见绿荷懵懂样,不觉好笑,道:“绿荷,少爷尚未醒来?”
绿荷惊醒,手忙脚乱中欲端起洗漱用品道:“夫人,小姐,少爷未醒呢。”
云苁见盛水铜盆已无热气冒出,想必绿荷候在此已是不少时间,于是柔声道:“你且去用早膳,后,重新盛满热水,少爷由我唤醒。去吧!”
绿荷欠身,端起盆子应声而去,期间不时回首瞟着骆嘉星屁股下牛马灵器。
骆嘉猊睡得相当死,酣声如雷!
云苁望着锦被下仅露丝发的儿子,心里一疼:“书丞从小至今未受过惊吓,月余时间经两次伤害,心里怕是难以承重,不如让他好生歇息。”
想毕,转头与骆嘉星道:“星儿,让哥哥好好歇息,你与为娘去用早膳。过后你爹爹也将回府了。”
骆嘉星闻声,嘴一嘟,撤娇道:“不好,星儿要与哥哥玩耍嘛!”说完她瞪着大眼睛望向榻上的骆嘉猊,长长睫毛变得玩皮起来。
云苁正感无奈,却发现女儿小胖手在木牛流马上乱按。顿时,两股水柱如枪,从木牛流马双目直喷骆嘉猊狗头而去。
而骆嘉猊于睡梦中,正复盘着击杀魑魅魍魉的几万怨气值。
“真不能兑换一些武技功法?”骆嘉猊愤愤不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