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西沉默了。

他很迷茫，但同时又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种感觉很奇怪。

答案呼之欲出，因为敌人只有宇宙海盗，而他身为一名军人，只要听上级的命令行动，只要这样做就够了。

只要这样，就够了吗？

这让柯西想起了自己高考前的那一晚。

苏语雯是个毋庸置疑的天才，在柯西还在背诵第二日高考语文可能会考的古诗词时，苏语雯的名字已经出现在了助理研究员的候选名单中了。

事实上，柯西刚上高中的那一年，苏语雯就已经在攻读研究生了。

柯西清楚的知道，只有过了国防科大的分数线，他才有机会接触到驻月正规军，才有机会把苏语雯送上月球。

当时他的目标很清晰。

而高考的分数也让他如愿以偿，之后便是加入中华人民共和国空军，且在服役的当年对苏语雯告白成功。

后来不知道是命运的眷顾，还是柯西对自己身体严苛的要求，总之在100位精挑细选的飞行员中，他与孔铃捷脱颖而出，成为了机甲的驾驶员，获得了奔向宇宙的名额。

在消息灵通的军方，柯西更是了解到彭平露院士正在寻找合适的助理研究员，当即让夏轻尘举荐苏语雯。

而面试期间，彭平露院士显然非常喜欢这个小姑娘，于是，这对小情侣都成功获得了奔向月球的资格。

一直到这里，柯西的目标都非常清晰。

但现在……

“我一直觉得我要好好保护好语雯，她希望氦-3的研究能从自己手上获得成果……而我则负责保护好她的研究场所，本来应该是这样的，但……”

柯西的目光从应龙身上一开，环顾了一番周围，觉得有些可笑。

战争机甲不应该出现在演唱会上，而柯西也不应该保护已经沦为追名逐利场所的月面都市。

“其实，我也跟你一样。”

孔铃捷苦笑了一声，对着远处等的不耐烦的萧甜做了一个让她先走的手势，随后便重重叹了口气道：“今天我对那个女明星的态度确实不好，但我真的好不起来……这是我第一次跟别人说我的事，柯西，我爷爷，他也是一位机甲驾驶员。”

说到这里，两人已经不急着回去了，而且空无一人的体育馆，倒是也挺适合聊天的。

“你爷爷是机甲驾驶员……难道说……”

柯西抬起头来，在短暂的思考过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看到他的反应，孔铃捷苦笑地点点头：

“没错，他就是建设这月面都市的第一批工业机甲驾驶员。”

听到这里，柯西想对孔铃捷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嘴，话却如同被卡在了喉咙里一样。

因为……

“也是第一批，为月面都市工程献出生命的驾驶员……”

短暂的停顿后，孔铃捷补了一句。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其实也不算太久。

事情发生在柯西小的时候，月面都市还只有科研部和军队，而随着第一所太阳能发电站的建造完成，月面都市计划也正式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