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竟然坦率地承认了,“对,就是我,可是你现在又能把我怎么样呢?懦弱的老三?你现在的地位可都是靠我当初推荐才有的,要不然你现在还不知道死在哪个邋遢窑子里了。”
他的话里满是毫不客气的蔑视。
丑大叔也不气,只是默默地将手枪对准了那个人。
“你信不信,你们今天是注定没有办法带丫头回去了?”
那个人极其不文雅地“呸”了一声,“你以为你一个人就能上天入地了?我去你妈的王八羔子,反正老大说过了,叛徒决不可轻饶,兄弟们,给我把他射成王八羔子!”
他的话还没说完,胸口上忽然就出现了一个血洞。
然后更多的枪声响起,将对方打成了马蜂窝。
丑大叔连思考都来不及思考一下,嘴角却是挂着解脱的笑意的,缓缓地渗出来浓稠的血水。
打在那个人胸口上的那一枪,是他有史以来打过最准的一枪。
这样看来,他算不算是稍微为他的老婆孩子道了个歉呢?
很快,他们便会在天上见面了吧。
豆子虽然坐在了车子上,却时刻关注着这边的情况。
看到丑大叔倒地,身上源源不断地流
出了鲜血的那一瞬间,她整个人就崩溃了。
“不——呜呜。”她哭喊着,手忙脚乱地按着自己身上的安全带,却怎么都按不开,她的力气太小了。
怎么可以?
对她这么好的丑大叔怎么可以丢下她一个人了?
年纪轻轻的她第一次经历生死离别,不知所措,更是伤心难过得要死,心口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般,令人窒息。
如果时间可以倒退,她决定不会要愚蠢地接受丑大叔的帮助……
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丑大叔是因为她才会死掉的。
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地上的泥土,散发出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分明是晴朗的好天气,却像是寒冬腊日,让人从脚底生寒。
一场枪林弹雨,死了两个无关紧要的人。
那些人若无其事地把自己的手枪收了起来,看也不看地上那两个曾经是他们的同伴的人一眼,径直向豆子这边靠近。
豆子紧张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六神无主得差点都想大喊一声妈咪了。
可是没有人来救她……
整整两天一夜过去了,霍司霆还是没有找到和豆子半分相关的消息,桌子上的烟灰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满了,
甚至有几根烟头掉在了外面。
“我养你们这么久,难道就是为了让你们在关键的时候派不上用场?!”
平素好听性感的声音此时无比的低沉,昭示着主人十分不愉快的心情。
广言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反驳一句话。
千错万错,都是他们能力不够的错。
既然他们享受着非比寻常的高薪,自然也应该匹配上应有的能力。
似乎是明白对他撒再多的气也没有用,霍司霆揉了揉眉间,忽然觉得有点头晕目眩的感觉。
他这副身体已经撑到了极限。
精神高度紧张导致疲惫是成倍地增加的。
广言的余光瞄到了他不适的脸色,硬着头皮试探性地问道:“您已经两天一夜没有进食了,不如我现在打电话订餐让人给您送过来?”
霍司霆刚想摇头,腹部却传来一阵钻心的痛。
他年轻的时候曾经也胡闹任性过,胡吃海喝,抽烟喝酒,样样都不忌口,如今却是落下了病根。
该死,胃病又犯了。
他甚至来不及叫广言帮他拿一瓶止痛药过来,脑袋更昏了一些,直接晕了过去。
广言等了好一会儿没得到回应,便偷偷抬起头来看
了他一眼,这才发现他已经不省人事了,整个人大惊失色地扶住了他,然后喊了几个人过来帮忙把他送去了医院。
天啊,这小的还没有消息呢,大的就先倒下了,这算是什么事儿啊?
把霍司霆送到医院以后,医生给他开了胃药,又让护士给他掉了一瓶葡萄糖,总算是没什么大事了。
但饶是如此,作为一个合格的特助,广言还是觉得有必要打电话给他未来的女老板汇报情况的。
过不起来,许弯弯最初听到他说霍司霆晕倒了的时候,整个人都是不敢置信的。
满脑子都在想,他那样厉害的人,仿佛是钢筋铁骨造的,又怎么会病到躺进医院那种程度呢?
可是另一边又清楚地明白广言是不可能在这个紧要关头跟她开玩笑的,于是要了医院的地址和病房号,连霍老爷子都没有惊动,悄悄跑出来了。
听说他滴水未进,她特意进了霍家的厨房替他煲了适合病人吃的瘦肉粥。
一顿操作下来,差不多已经是晚上七八点的时候了。
她估摸着他差不多该醒了,这才准备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