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吱嘎。”

老旧的门轴破损，门一动，便有难听的声音钻进耳朵。再加上掌心刺痛，陆南枝终于从浑浑中醒来。

悄悄将眼睛掀开一条细缝，偷偷打量身处的地方。一间破旧屋子好像久不住人，窗户上的玻璃缺了几块，空气里飘着湿霉气味。自己躺在一个破旧的床上，只有木板。

陆黄氏坐在一瘸腿桌边，单手支着脑袋在打瞌睡。开门进来的是黄小娟。脚步匆匆，满脸带笑，一看就是得了好事的样子。

“奶奶，成了，事情成了！”

陆黄氏一个激灵睁开眼睛，赶紧问：“钱和东西都拿到了？”

“拿到了，都拿到了！”

黄小娟激动的将一个绿色帆布包放桌子上，从里面掏出一整沓崭新的钱。

“奶奶你看，这是于有水刚从银行取出来的五百块钱，崭新崭新，还带着钱呢。”

陆黄氏拿起那沓钱放到鼻子下闻闻，一副陶醉的模样：“嗯，香，就是这个味！”

黄小娟笑着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四方盒子。里面是一整套纯银首饰。两个镯子就二两多，再加上项链，戒指，耳环，发簪，全部加起来是一斤沉。

陆黄氏激动的拿起一个镯子癫癫：“哎呦，够分量。这于有水能处，说给一套头面，就是足斤足两的，一样都不少。”

“奶奶，那于有水可是管着好几百个工人的大厂长，平时进出都坐汽车的。这套头面对他来说，那就是九牛一毛。于有水说了，这死丫头若是和他好好过日子，再给他生个儿子。就再给咱俩一人一套金头面。”

“金头面？”

陆黄氏吃惊不小，眼睛都瞪大了。

“我的老天爷，这死丫头是镶金边了么，居然这么值钱。她那便宜娘的肚子不争气，生了死丫头后就没了动静。若是照这样的生十个八个，那我们可就发大财了！”

“可不么，就能卖一个。”

黄小娟说着又从包里拿出一张条子，跟陆黄氏显摆。

“奶奶你看，这是于有水亲手给我批的去食品厂上班的条子。上面还有于有水的印章和手印呢。一份正式的工作，那就是会下金蛋的母鸡。奶奶，以后我月月都有工资拿了！”

陆黄氏拿过那张条子看看，不住点头：“好，太好了。小娟你这事办的太漂亮了。对了，那姓于的说什么时候送人过去没？”

“于有水说了，这白天不方便，等太阳落山再给人送去。”

“对，天黑稳妥。”

陆黄氏将钱装身上，头面盒子盖好抱到怀里。

“奶奶腰疼，得回去躺着了。小娟，后面的事就都交给你了。”

黄小娟拍着胸脯保证：“奶奶你就放心吧，这儿是我娘家的老房子，我娘家弟弟还在外面看着。到时候我们一起，保准将人顺顺当当的送过去。”

陆黄氏满意的点头，放心的抱着盒子走了。黄小娟关好门，就来守着她的金疙瘩。

出去一个破旧的老胡同，三拐两拐来到大街上。

陆黄氏哼着小曲儿美滋滋的往家走，就是过年都没这么开心过。

忽然，有一男一女站在路中间。

陆黄氏往南，那人就往南，陆黄氏往北，那人就往北。陆黄氏抬头定睛一看，顿时气的额头肿包都大了一圈。

这俩拦路的，不是昨天去她家的三个小混蛋，其中的两个么。少了个臭小子，剩下姑侄俩双手抄在胸前抱着，明显是故意要找她麻烦。

陆黄氏下意识将怀里的盒子抱的更紧一些，脸色沉的异常难看。

“你们堵我的路干什么？想拦路抢劫啊？我可告诉你，公安局就在旁边。你们要是敢动我，我就喊警察！”

苏燕燕抬起下巴，用眼角睨着陆黄氏：“这么巧啊，我也正想喊警察呢。要不一起喊，看谁先把警察喊出来？”

陆黄氏两个松垮的大眼袋暗暗提起：“你有病吧！”

苏世武上前接一句。“你有药啊。”

“好狗不挡道，赶紧滚开！”陆黄氏气的就想直接冲过去。

苏世武却一把抱住陆黄氏的胳膊，扯着嗓门大喊起来：“快来人啊！快来抓坏人啊！警察同志快来啊，这有一个老坏人！”

陆黄氏使劲挣扎，膀大腰圆的她力气很大，差点给苏世武弄倒。苏燕燕赶紧上前帮忙，抱住她另一个胳膊，也大喊警察抓坏人。

十几步之遥就是公安局。大热天的，门窗都敞着。苏世武和苏燕燕又如此卖力，声嘶力竭。值班的刘警官十秒就达到现场。

“干什么干什么？先把人松开！”

苏世武立刻汇报：“警察同志，人不能松开！这个老太婆捡了好多钱想跑！”

陆黄氏直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你个小兔崽子说八道什么呢？谁捡钱了？我没捡钱！就算是我捡钱了，那也是我运气好。怎么，捡钱还犯法啊！”

苏燕燕跟陆黄氏争辩。

“捡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