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向北送媳妇儿和妹妹到陈红云家那条街，就不往前走了。站在路口远远看着两人进门，才转身往村长家走去。

陈红云看到陆南枝便是一肚子火气，忍不住阴阳怪气起来。

“陆知青可真是心眼好使，如此关心我家姑姐。上午刚让两个孩子来过，这下午又来了。”

“陈主任说错饿了，不是我心眼好使，是牛牛妮妮心眼好使。孩子们可怜秋歌姑姑被关着不见天日，求我帮忙照顾。我能不管不问，寒了孩子的一片好心么？”

陆南枝声音悠转，唇角带笑，腮边两个梨涡若隐若现，那叫一个好看不自知。看的陈红云是牙根痒痒，心里妒忌流血。

傅多美也是嫉妒死陆南枝的笑，她偷偷学了一下，裂开薄薄的嘴唇，也拿腔作势起来。

“红云姐，我在家实在闷得慌。就过来想找红云姐说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耽误你做活。”

陈红云看到傅多美笑起来笸箩一样的嘴，心里立刻平衡了。

“多美你这说的啥话，你心里闷的时候想着红云姐，说明没把我当外人，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走进屋，红云姐昨晚炒了瓜子，咱进去吃。”

陈红云扶着傅多美，两人热热乎乎的往屋里走。她们谁都不招呼陆南枝，有意不给她台阶。

陆南枝双手一甩，背着手溜溜达达的往东边厢房走去。我走的台阶从来不需要你们给的。若我不是来看秋歌，你们就是八抬大轿请我，我都不来！

东厢房曾经是傅向好和陈红云结婚时候的婚房。那时候傅向好的爹娘还在，她们带着秋歌住在正房里。后来老两口相继去世，小两口搬进正房，东厢房就空了下来。

起初，秋歌还住在正房西屋，和弟弟弟媳生活的也算平静。但后来陈红云生了孩子，孩子总是无缘无故的忽然大哭。

陈红云就跟傅向好说秋歌总是趁她干活的时候，偷偷打他们儿子，还骂她们儿子是野种。傅向好心疼儿子，将曾经最疼爱他的三姐毒打一顿后，就给锁进了小破牛棚里。

这一锁就是两年。

秋歌当年被恶人侮辱，殴打，精神失常了。

刚开始的时候，秋歌胡言乱语，哭闹叫骂。但她父母没有放弃，带她看过很多大夫。治疗几年，秋歌状态大为好转。能自理，能做简单的活儿，除了不说话就跟正常人一样。

但被锁了两年，她病情加重，几乎又回到最开始样子。

前几天，陆南枝借着来看望秋歌，给她泡了两次灵泉水。如今她状态好很多，不吵不闹，安安静静。

陆南枝推开门进屋，坐炕上埋头剪纸的秋歌听到动静，顿时如惊弓之鸟，扔了剪子就往炕里爬。

“秋歌姐别怕，是我。”陆南枝温和出声。

秋歌很小心的转头看一眼，看到来人后，眼底的恐惧慢慢消失。不藏了，回来拿起剪子又开始剪纸。

被关两年，秋歌得了风湿，手指有点变形，拿剪刀有点费劲。但手下的剪纸却剪的异常好看。剪的一对手拉手的小娃娃，惟妙惟肖，像极了牛牛和妮妮。

秋歌不仅手巧，长得也确实好看。虽然瘦的皮包骨头，整个人脱了相，可从她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和微微翘起的唇峰，还依稀能看出曾经的她是个多么美的姑娘。

“秋歌姐，吃了这颗药，就有好吃的蜜枣子。”

陆南枝摊开一双手，左手放着一片药，右手托着几个蜜枣子。

秋歌没有犹豫，过来捏过那颗药放到嘴里。陆南枝就说话算话，将蜜枣子都放她手里。

秋歌捏起一个蜜枣子放嘴里，很慢很慢的嚼着，似乎不舍得嚼快了。如此好吃，她却只吃了一颗，剩下的包到一块帕子里，宝贝似的塞到衣服口袋。

“秋歌姐，你这藏起来是留着以后慢慢吃么？”

秋歌双手紧紧捂着口袋，什么都不说。但慢慢的，她眼皮很沉，开始打哈气。

陆南枝扶着秋歌躺下。等她睡熟之后，打开空间抱秋歌进去。脱下她衣服，将她泡到灵泉河水里。

在陈红云家，陆南枝不可能将将灵泉水水从空间弄出来，又是浴桶又是泡澡的。所以，只能给秋歌带进空间里。但那个地方不能为外人道之，在带她进去之前，又只能给她喂下安眠药。

陆南枝敢这样做还有一个原因。空间一旦打开，外面的一切都是静止的。如此，秋歌就算在空间泡一个小时再出来，外面都是毫无知觉。

她只盼着，秋歌能快点好起来。将第一天泡灵泉时，睡梦中无意识说出的话在清醒的时候再说出来。

正屋里，炕上有一笸箩熟瓜子。

陈红云抓起一把放到傅多美手里：“多美，吃瓜子。”

傅多美吃了几个，不住点头：“红云姐，你这瓜子炒的真香，真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回家再拿上一些。”

陈红云大方的很，捏起一个瓜子吃了，就挑起眼角笑着问：“多美，到你哥哥家住的开心么？你嫂子对你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