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空仍下着小雨,整个洛城一片雾蒙蒙的。
像这种整晚的小雨在深秋是很罕见的。风雨潇潇,枫树上仅存的几片枫叶也被刮了下来,见到些初冬的影子了。
用完早膳的颜缨和苏彧坐在窗前赏雨,斜风细雨,风向不是朝着窗内,加上屋檐的遮挡,只有极少数雨水飘了进来,打在肌肤上,触感凉凉的,让清晨尚慵懒的身体抖了个机灵。
“今天怎么不去处理军务了?”
苏彧看着身旁的颜缨问道。
颜缨轻叹口气,想起夫君身体不是很好,便拿一件袍子给他披上。
“本想着昨日夜里把军务处理的差不多了,今天就能陪你出去逛逛,可外面这雨…”
颜缨伸出手到窗外,任雨水打在手上。
难受,自己明明也想和夫君出去逛逛的。(︿)
“你昨日到那么晚是为了这个?”
“对啊,要不为什么这么晚回来啊。”
颜缨的语气失落,怔怔地盯着一片飘落的枯叶。
“真这么想去?”
苏彧不是很能理解女性对于逛街的执念,颜缨本也不感兴趣,只是想到和情人牵手漫步在街头,身旁叫卖声此起彼伏,走街串巷的行人,酒楼烟气迷蒙,光是想着,心里就蕴着一股淡淡的情绪。
我们现代人管这个叫做浪漫。
“想去!”
颜缨嘟了嘟嘴,嘴角浮现两个梨窝。只叫苏彧觉得这个女人愈发地会撒娇了。
“那走吧,谁说下雨不能出门的。”
苏彧抄起颜缨的手,展开披风用左手捏住一角举过头顶,另一角则递给了颜缨,让她也捏住举过头顶。
颜缨刚有些懵懂地照做,便被苏彧拉着跑出了门外。
雨是斜的,披风挡不了多少,丝丝细雨打在身上,汗毛上蒙着一层水雾,凉风一吹,带走些许热气。
小厮和丫鬟看着郡主和驸马冒雨往府外跑,一时不明白这是要干什么,都驻足观望。待一个小厮准备拦下来递过去雨伞却被刚进府门的卫鞅给阻止了。
“他们不用雨伞,你且忙你的。”
卫鞅收起雨伞抖了抖上面的雨水,又想到苏彧不在这儿的话自己留下又有什么意思呢,便又撑开雨伞往外走去:“还是你们会玩啊!”
深秋街上的景色实在说不上有多美,凄风苦雨,路面虽铺上了石砖,可也是湿湿滑滑的。
偶有撑伞的行人脚步匆匆;有店家开门后因生意不佳坐在门前饮一盏热茶;有刚起床的娘子生火做饭,炊烟和着细雨,分不清是雨雾还是烟雾。观世间百态,体味这种底层生活的韵味未尝不是一种另类的美。
颜缨被苏彧拉着小跑在街上,披风在头顶飘扬,额前的头发已经湿了大半,雨水顺着成绺的发梢低落下来,划过脸庞,划过嘴角,划过下颌,划过锁骨…
苏彧偶尔一偏头看着颜缨这如出水芙蓉般的面容,再看到锁骨上的一滴晶莹,再看到略微起伏的**,再看修长健美的大腿,最后是踩到地上的水洼飞溅出水珠。
苏彧脚步停了下来,紧了紧手里的纤手。
“你看什么呢?”
颜缨被苏彧看的有几分难为情,却也不避开他的目光,直直和他对视着。
还真别说,下雨天出来逛街也不错。颜缨心里想道,便又朝着苏彧露出个心满意足的笑靥。
苏彧一时间只觉得天地失色,万物静止在了这一瞬间,眼里只有这双含笑的眼眸。
“倩左已脱,木与每合,芝芙草拔…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一个青衫书生失魂落魄般走在街上,全然不顾身上的衣衫已经被秋雨打湿了,一直到一头撞在路中间的苏彧身上才惊醒过来,连连告罪。
“公子、小姐,还请恕罪,小生无意冒犯。”
书生躬身抱拳,发带因被雨水打湿,贴在前额上。
苏彧是有几分恼火的,好好的氛围都被这冒失的酸书生破坏了,语气有几分不满。
“不用眼睛走路的吗?路这么宽,怎么就偏偏撞到我身上!”
颜缨看书生一脸歉疚,再看他被雨水打湿周身后有些落魄的样子,便拍了拍苏彧胳膊,示意一下,让书生起来。
“没关系的,你下雨天怎么会独自一人在街上走呢?”
“实不相瞒,小生实是因一梦百思不得其解,才会失神撞到二位,还请勿怪。”
书生又拱了拱手。
嘁,借口真够拙劣的。
苏彧撇了撇嘴问道:“那你倒是说说做了个什么梦。”
“小生昨日夜里做的梦已经全忘了,只记得三句话。”
“哪三句话?”
颜缨像是被勾住了兴趣,苏彧倒是懒得再问。
“倩左已脱,木与每合,芝芙草拔。小生自梦醒,便一直在思索这三句话的意思,至今尚无头绪,恍惚间便撞到了这位公子。”
青衫书生又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