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长的保姆来开门，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不敢相信地问道：“你是小琴吗？”

“珍姨，是我，我回来。”再见到当初的故人，顾母的眼泪开始止不住往下流。

琴姨赶紧拿了纸巾给她擦，这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现在竟然也长地这么高了。

一顿叙旧之后，顾母把杯子放下，“爹和娘现在还在哪个医院里，我去看看他们。”

在琴姨那儿拿了地址之后，顾母就带着孩子马不停蹄地赶往医院。

路过门口的水果摊子，顾母在葡萄面前停下了脚步。

“大娘，这葡萄怎么卖啊？”

顾母记得父亲最喜欢吃的就是葡萄，如果能买一点去看望，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一斤一毛钱，这一串大约是三斤。”

水果摊子大妈把水果放到天平秤的钩子上，怕顾母不相信，把秤砣所在的数给她看。

“这么贵啊，大娘你能不能稍微便宜一点？”

顾母摸了摸自己的荷包，刚刚租了驴车，现在又要买葡萄，实在是负担不起了。

那大妈也是一个人精，一下子就看出她是一个没钱的主，摆摆手，“去去去，没钱不要买，不要在这里晦气。”

见状，旁边的老奶奶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马上招手道：“小姑娘，来看看我这里，我这里的葡萄一串只要两毛五。”

顾母看了一下两边的葡萄，好像都差不多，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

买完水果，顾母才满意地带着孩子到医院里面。

跟医生了解之后，才知道顾元勋是高血压发作，还好是抢救地及时，已经没有大碍了。

“爹！”

顾母提着水果站在病房的门口，不敢进去，只敢站在门口叫。

顾元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翻身起床，眼睛圆瞪瞪地看着门口。

“你这孩子，竟然一离家就是这么多年，真是太狠心了，要不是我一封家书过去，你是不是想一辈子都不回来了。”

陈一芳从椅子上站起来，跑到门口，手拉着自己的女儿，眼泪一下子就淌下来了。

“娘，是我错了。”

顾母见到母亲哭，自己也是忍不住，母女两个人抱头痛苦。

见状，顾元勋叹了一口气，细细打量自己的女儿，见她没有变瘦小才放心。

“既然来了，还在门口站着像什么回事，进来！”

顾元勋见她们在门口哭地差不多了，用着严肃的声音说道。

有了他的发话，顾母才敢带着顾逸进去。

“这是你的孩子？”

顾元勋看到顾逸，一点都不亚于刚才看到顾母的震惊。

被这样提醒，陈一芳也看到了顾逸，她拉着他，“这是我的外孙？简直是跟老顾那时候一模一样，不愧是祖孙两个。”

顾元勋朝着他招招手，眼睛里是肉眼可见的慈爱，“小娃娃，过来给外公看看。”

见他脸上没有恶意，顾逸慢慢地朝他走进，叫了声，“外公。”

“诶，好乖乖！外公给你剥橘子吃，你看看你身上穿的我这些是什么，过两天外公带着你亲自去买。”

顾元勋摸着顾逸的头，拉他坐在自己的床头，来回地看他。

“爹这样对一个娃娃关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个娃娃才是您亲孙子，不是外孙呢！”

病房里还有一个被冷落的人阴阳怪气地开口了，她就是顾母的大嫂，张大花。

她从生完孩子之后，就没见到顾元勋这样好脸色对自己的孩子，简直是偏心！

顾元勋冷眼看了一下她，没有说什么。

“乖乖，你喜不喜欢吃葡萄，外公这儿有很多。”

他最喜欢吃葡萄，来看望的人送的最多的也是葡萄。

这些葡萄堆里，看到了一串尤其突出的，只是不是好的突出，是皱巴巴地突出。

“哟，感情着小姑子带来的这些葡萄不会是别人扔在地上不要的吧？”

眼尖的张大花也看到了这一串葡萄，继续刁钻地开口道。

顾母咬咬牙，脸色并不好，她在家里很少买水果。

刚才没有注意看到葡萄的另外一面已经是皱巴巴的不新鲜了。

“谁说皱巴巴的就不好吃了，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只看重表面，我看这嘎嘎甜。”

自己生的女儿，顾元勋知道她绝对没有恶意。

他伸手摘了葡萄放在嘴里给她解围道。

张大花被这样一说，脸上的面子有一点挂不住了，识相地选择了闭嘴。

“孩子他爸还在吗？”

陈一芳见迟迟没有看到孩子他爹，试探性地询问道。

提到顾父，顾母脸上带着忧伤，“已经不在很多年了。”

听到这个消息，陈一芳说不上伤不伤心，她更加心疼自己女儿，“这些年，你一个人拉扯着孩子，肯定受了很多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