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北侯推开阻拦的书童,从考生家属候场区疾步走来。
刚才还讨论得热火朝天的众人见洛北侯一脸阴郁地闯了进来,都识趣地闭上了嘴。
“爹爹!”
林婧柔泪眼朦胧地向洛北侯跑去,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小声抽泣起来。
林文进心疼地揉着她的头发,温声安慰道:“柔儿不哭,爹爹在,爹爹在,不怕。”
“爹。”
林婉歌凉凉地喊了一声,神色淡漠。
林文进这时才看向笔直地站在他身前的大女儿,一改刚才的和颜悦色,冷声道:“你可真是出息了!身为嫡长姐不知谦让,竟然当众和妹妹争来抢去,丢尽了我侯府的脸面!”
说罢,林文进走向夫子,拱手笑道道:“小孩子之间打赌乱开玩笑,夫子莫要当真。江缘书院乃忠凌国第一学院,多少朝廷命官毕业于此,故而入学考试绝不可儿戏,既然终试卷子损毁,还望夫子以前两场笔试成绩为准,重新拟定入选名单。”
“这......”夫子有些为难,“刚才的口试都是经过众考生同意的,忽然取消成绩,不太好吧?”
林文进目光沉了沉,他直起身子,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夫子,江缘书院的考试制度乃圣上亲定。如今终试试卷损毁,乃阅卷官之失职,如若本侯将此事上报,夫子,怕是脱不了干系!”
夫子面色有些难看,却也无可奈何,只得道:“洛北侯所言不错,那就取消方才口试成绩......”
“夫子不可!”
林婉歌高声打断。
“江缘书院的考试制度乃圣上亲定不假,可圣上从没有明确规定过究竟要以何种形式考察!”
“笔试只是传统的答题方式,可自古以来的考试向来有笔试和口试之分,口试作答同样没有违反规定,于情于理都公平至极,就算拿到圣上面前,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夫子闻言连忙点点头,他竟然把这茬忘了!得亏这个丫头反应快!不然自己差点着了洛北侯的道!
不过这丫头,可真是坑爹专业户啊。
“孽障!你还不住口!”
眼看洛北侯就要冲林婉歌发作,林婧柔忽然站了出来。
“爹爹~”林婧柔摇了摇林文进的手,楚楚可怜道,“您别怪姐姐,都是柔儿的错,柔儿就是太想为林家争光,一时忽略了姐姐。姐姐也是求胜心切,这才口不择言的,您就别怪她了~”
呵!好一个求胜心切!口不择言!三言两语就将她的罪名定了。
这时,林婧柔走到林婉歌身旁,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袖,小心翼翼道:“姐姐,快向父亲认个错吧。”
要按林婉歌前世的性子,她早就把矫揉造作的林婧柔推倒在地,争个你死我活了。
如今,林婉歌才不会做那泼妇行径。
“闭嘴!”
林婉歌脸色晦暗,眼里像敷了层化不开的冰。
“你算什么身份?区区一个庶女,竟然当众污蔑你嫡长姐!”
“你不顾长幼嫡庶,一有问题就将过错通通推到姐姐身上,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丝毫不顾念姐妹情谊,惺惺作态,令人作呕!”
“你口口声声说想为林家长脸,怎么,只有你出彩,侯府才算长脸?那身为侯府嫡女的我为自己争一争,怎么就成了‘求胜心切’,给侯府丢脸了?”
“我......”
没想到心事被当众拆穿,林婧柔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曾被自己耍得团团转,如今却好像忽然开窍的愚蠢姐姐,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辩解。
林文进见自己一向不喜欢的长女竟敢当众驳他面子,让他下不来台,气得浑身发抖,他再也不顾什么,高高扬起胳膊,准备像往常一样招呼过去。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哈!好一个伶牙利嘴的小丫头。甚得我心!”
林文进看到来人,慌忙放下手臂,恭敬道:“院长大人。”
“院长大人,您怎么来了?”
夫子赶忙小跑过去,恭敬地行了一个礼。
“院长大人!”
津津有味看戏的众人也纷纷冲来人行礼。
众所周知,有能力给孩子报考江缘书院的家庭非富即贵,不少都是朝廷大官或皇亲贵胄。可他们对江缘书院的院长都十分恭敬。
因为这江缘书院就是江缘院长一手创办的。江缘才高八斗,是忠凌国赫赫有名的大文豪,就连当今爱才心切的圣上也要敬他三分。
可是院长大人性情高傲,神龙见首不见尾,如今,怎么忽然有时间来凑新生入学考试的热闹了?
趁着众人行礼的功夫,林婉歌不由好奇地抬头打量起站在自己身旁的男子。
原来他就是江缘。
自己前世考试落败,大闹考场后被赶了出去,压根就没能进江缘书院就读,更没有机会亲眼去见一见传闻中的忠凌国第一文豪。她一直以为这人是个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