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林矜矩每天都在心里算着日子,算瞿星洲还还有几天回来。
心里的那个数终于归零,瞿星洲延迟回来的消息也发了过来。
他盯着那两行字,笑了。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一个月会变成两个月,两个月又会变成无数个月。
林矜矩出院了,他一个人拎着小小的行李,垂着头走了回去。
“林矜矩?”
面前响起一道不确定的女声。
林矜矩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安老师。”
面前这个人是瞿星洲的小姨,安灵。
林矜矩请安灵去了家里。
他给安灵倒了杯茶,坐下。
“你是刚从医院回来?身体不舒服吗?”
安灵关怀地看着他。
林矜矩笑了笑,“没事。”
“星洲他……他有没有找过你?”
“两个月之前碰到过,后来去国外了,一直没有回来。”
“你们两个还在一起吗?”
林矜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安灵看着他的表情,明白了什么。
“你怪他离开了这么多年吗?”
“……不怪。”
可嘴上说着不怪,林矜矩心里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
“想不到你们两个还能在一起,”安灵抿了口茶,声音很平淡,“这几年,星洲他一个人待在国外,过得也很不好。”
“当年他的父亲把他关在地下室里折磨了很多天,我后来见到过,墙上挂满了你和瞿松柏的床,照,他们伪造了各种视频和照片,还有你的银行账户转账记录,就是为了诱导瞿星洲变成一个疯子。”
“他的体内被注射了一种药物,会时不时地发病,八年前,他突然在一个雨夜里跑到安山别墅来找我,跟我说,让我把他送进精神病院。”
林矜矩的心脏像是撕裂了一样,阵阵发痛。
“那天晚上,他是那么的狼狈,浑身上下全是血,全身都湿透了,他跪在我的面前,求着我让我把他送进国外的精神病院里。”
“后来,他进去了,和一群精神病患者整日整夜待在一起,他每天都拿着手机,一遍一遍翻看你们两个的照片。”
“我曾经去那个精神病院里去看过他,那个精神病院里随处都充斥着病人的傻笑和哀嚎声,光是短短的半个小时,我就待不下去了。”
“而他,在里面待了四年。”
“可他的病情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在一个很平静的夜晚,医院的人打电话告诉我,瞿星洲割腕了,”安灵闭了一下眼睛,似乎是不敢想象那个画面,“他割的特别深,整个手腕差点就掉了,就那么点儿皮肉连在一起。”
林矜矩低着头,他能想开那画面。
“我真后悔当时听了他的话,把他送去那里。”
“从医院出来后,我给他找了心理医生,让他去上了大学,他很聪明,很快就学到了该怎么管理公司。”
“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我知道,这八年,你们谁也不好过,不过最艰难的那段日子已经熬过来了不是吗?你们两个都要向前看了。”
安灵的话一字一句都深深地击进他的心里。
他想不到,瞿星洲这些年会过成这样。
他还随意的猜测瞿星洲是不是外面有了别人。
林矜矩深深地把自己埋进被子里,身体缩成一团,小幅度地颤抖着。
手机铃声乍然响起。
“喂。”
瞿星洲带着疲倦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是不是吵醒你了?”
分开的这两个月,两个人打电话的次数屈指可数,听安灵说他是去接受治疗了,会不会很痛?
“没有睡着,我想你了。”
“下个星期我给你回去。”
瞿星洲笑了笑,“我今天去纹身了。”
“纹的什么?疼吗?”
“纹了一只小狐狸,按照你的样子纹的。”瞿星洲低沉的嗓音通过手机传递过来,林矜矩心里无比的思念,他翻了个身,“嗯”了一声,“那我回来要好好看看,你要是纹成别的狐狸的样子,你就完蛋了。”
瞿星洲笑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