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参面不改色，说道：“李大人，我劝你冷静一点，用你的猪脑子想一想，我若是骗子，想要冒充官员，也不会冒充京城官员吧，只需要派一匹马回国子监问一问，便知是真是假，你有这么笨，我可没有。”

林保道：“不错，刘大人若要冒充官员，冒充个外地的官员岂不是好，为何要冒充京城官员？”

李淮一怔。

刘参又道：“李大人身为开封府推官，连起码的推断能力都没有，你这推官是买来的吗？”

“你说什么，本官是进士出身，天子门生……”

“可我看你有点笨了，不过我警告你，别的时候你笨一点，蠢一点，无非就是错了，问个责，罚个俸，但是，殴打皇上钦命的大臣，那是什么大罪，万一还真的打死了，那又是什么大罪？自己掂量掂量吧。”

其实是什么大罪，刘参也不太清楚，毕竟大宋的律法他是全然不知，但想必其罪不轻。虽然大宋的律法相对宽松，但这样忤逆大罪，恐怕低不到哪里去。

这话一出，果然李淮脸色变了。

张远急了，说道：“李大人，你不会是真的相信他的话吧。”

刘参道：“一个人不作死就不会死，李大人，晏大人你总该认得吧，派个人找晏大人问问很难吗？”

张远道：“李大人，他们这孤儿寡妇是什么样子的我们都盯着，这个骗子术高明，但他连一天学堂都没进过，也没考过任何功名，怎么可能是国子监的五品官？而且，既然是五品官，你让他拿官服和官印出来呀，他有吗？”

李淮道：“不错，你的官印和官服有吗，有就拿出来。”

刘参道：“没有。”

张远得意道：“听到了没有？我说的没错吧。”

李淮犹豫起来。

林保道：“我们大人在国子监里没有合适的官服，要重新量做，官是新封的官，所以也没有官印，这有何奇怪？大人已经说了，你可以去问晏大人，是与不是，一问便知。”

刘参道：“李大人，当上开封府推官，也是你多年努力的结果，不想前功尽弃的话，我劝你三思而行，不可因一时冲动，将半生辛苦付之东流。”

李淮道：“张员外，你刚才说，他没进过学堂？”

“对，哪来的钱？就算有钱，这田寡妇又身体不好，他去学堂了，谁帮她家讨饭吃？”

李淮道：“你听他刚才这一番话，像是没进过学堂的十几岁男孩能说出来的话吗？”

张远脸色一变，众人经他提醒，略一想时，各自点头。

刘参的这一番话，可以说是谆谆善诱，有理有据，而且各种成语熟练得很，别说一个没进过学堂的人了，这满屋子的人，能说出这一番话的除了李淮也没别人了。

张远道：“大人，骗子哪一个不是能说……”

李淮当机立断道：“别说了，武二听令，火速进城找到晏大人核实一下。”

一名衙役应声道：“是。”

李淮道：“速去速回。”

衙役道：“是，只是徒步往返，只怕……”

刘参道：“李大人，我有一车一马，马是我买的，马车是皇上赏的，眼下车已毁，马还在，一共两匹马都被张员外带进来了，这位官差可以选一匹代步，这样大家等的时间也可以少一些。”

李淮道：“那张员外，你让人把马给他。”

张远着急道：“大人，他这是缓兵之计，他用骗来的钱，在京城雇了个叫黄常的高手，此人凶悍异常，若是他赶到，我们这煮熟的鸭子又飞了。”

李淮道：“依你怎么样？”

张远道：“这种骗子，就应该先打个半死不活再说，还有他那母亲，也先让她尝尝大宋律法的严明。“

李淮道：“我把人打了，万一最后结果是他没撒谎，本官这身家性命谁来担保？”

李淮道：“这如何可能，我真的是知根知底。”

刘参道：“结义兄弟当然是知根知底了，可惜我爹所信非人，害得最后家破人亡，李大人如果不想重蹈我爹的覆辙，他的话最好少听，万一真的听了，为了他也来个家破人亡，可就没有人同情了。

李淮主意已定，说道：“张员外，你把马给武二吧。”

张远见李淮如此慎重，有些慌了。

他因为一直比较了解刘参母子的一切，印象里全都是这对母子绝对掀不起任何风浪，哪怕前天吃过了一次亏，依然觉得他不过是跟着女骗子在一起时的偶然爆发，是串通好的结果。

至于说做官，那是根本不用考虑的。

当官有那么容易，就不会有那么多读书人皓首穷经了。

所以，他就笃定这是在骗人，不但他不信，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信。

就算刘参说得一板一眼，煞有介事，他也一样不会信。

没想到，比他有脑子的李淮却似乎信了。

他岂能不慌？

武二骑马而去，李淮和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