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美妇从车里走了出来，求道：“三儿，算了吧，这田宅我们不要了，我们争不过他的，张员外，请你看在他爹的份上，念他年幼无知，别为难他了。”

这当然就是老娘了。

不过老娘是习惯叫法，她现在的样子，跟老字可沾不上边。

张远见了她，有些吃惊，原来昨天晚上他带人去时，老娘躲在光线较暗的地方，看得并不清楚，现在才看得清楚，没想到十几年过去，她并没有别人说的那么苍老难看。

他怔了一怔，冷笑道：“你想让我饶过你儿子，倒也容易，你只要承认当年是你这荡妇把我骗进你的房间，并且自己脱我衣服，想要我替我兄弟行为夫之道之事，你承认了，我就放你儿子。”

老娘惊呆了，嘶声道：“我没有！你无耻！”

张远道：“你不承认，你这儿子就要继续挨打，还得送去开封府，若说其他的罪倒还罢了，最多判个十年八载，但是他冒充朝廷官员，那就是大罪了，是要掉脑袋的。”

老娘流下泪来，说道：“张远，你和我夫是刎颈之交，他也是为你们这些人顶罪才下狱的，你为何一定要逼得我们母子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张远道：“顶罪？这只是你的说法，朝廷判他，是因为他有罪，不抓我们，是因为我们无罪，他被判充军，也算是罪有应得。”

老娘气得发抖，叫道：“我夫是名师门徒，怎么可能失手杀人？是你们这帮人出事后在他面前痛哭，他把你们当兄弟于心不忍，自己又以为这样可以从军立功，一时糊涂才答应你们顶罪，当时我为此还跟他发火了，被他骂了，我岂能不记得？”

张远道：“说得好笑，不愧是荡妇，脸皮真厚，就是刘世方杀了人关我们什么事？有本事，你到官府翻案去。”

老娘道：“张员外，天地良心，举头三尺有神明，我不想跟你说这些，只求你念在你们和我夫曾经结为金兰的份上，放了他儿子一条生路。”

“哼哼，看你夫的份上，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把你逐出刘家，就是是你先夫刘世方的意思。”

那群人全都在发出艳慕不已的怪笑，又朝刘三老娘发来鄙夷的目光。

老娘嘶声道：“张远，你怎能如此无耻？”

张远道：“我说的是事实，只要你承认这个事实，我就放了你母子，否则你这儿子，恐怕是活不了啰。”

刘参道：“娘，你别被他吓着了，我就不信大宋的官员都是糊涂蛋。”

老娘道：“三儿，你说我怎么办好，我刚才在那里吹那个笛子，也没有声音，也没有回应，昨晚那个老头不会来了。”

张远道：“你说黄常吧，就别想了，他白天都在睡觉，再说了，你儿子这是违反大宋律法，他来了又能怎样？说吧，你想不想让你儿子活命，想就承认，不想，那我就不客气了。”

老娘哭了起来。

就在这时，门开了，几个人一起冲了过来，为首的是那个李越，其余的，都是张员外的食客，其实也就是当年刘世方的其他金兰兄弟。

李越道：“老大，放过他们母子吧，别再做伤天害理的事了，再这样下去，大家死后都无法跟大哥交代了。”

“是啊，老大，放过他们吧，给他们留一条活路吧。”

张远道：“你们还敢出来，我刚刚说了，前两天的事，我是记在心里的，但念在多年兄弟情分上，不与你们计较，你们吃我的用我的，还敢出头替这荡妇野种说话，信不信我把你们全都给赶出去？”

李越道：“老大，你夺了田宅也就罢了，为何还诬陷她，兄弟们都知道，嫂子一向性情刚烈，为人典重，素日里又最是看不惯你，怎么可能是你说的那样？”

“是呀，老大，她母子已经够苦的了，就不要再夺了她的这点清白名声了。”

“如果你真的执意这么做，我不赶我们，我们也不好意思再呆下去了。”

“是啊，放过他们吧老大……”

张远道：“好啊，这荡妇当年跟刘世方说不要跟我们混在一起的时候，你们是怎么说的，现在倒同情她了，这么多年来吃我的用我的，原来是养了一群白眼狼。”

刘参道：“最大的白眼狼不是你吗，你还有脸说别人？行了，各位不管以前做了什么，今天能站出来替我娘说这几句话，那我可以既往不咎，娘，你也不用求他，我敢保证开封府的人到来，他会反过来求我。”

张远冷笑道：“好啊，那就看看到底谁求谁？”

李越道：“贤侄，你就别跟他硬顶了，他衙门里真有人，怎么可能反过来求你？”

刘参道：“那我也有人啊，这年头，谁家在衙门里还没个人了？”

李越只得又劝张远，张远冷笑道：“行了，都不听我的话是吗，这样的兄弟不要也罢，马上从我的庄里滚，从今天起，我们的交情一刀两断，把他们乱棍赶走！”

一群人过来，把李越等人连拉带打给赶走了。

张远越想越生气，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