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芷一行人进入茂州城。

沈镜尘以太尉的身份调兵遣将，趁着夜色奇袭垣城。

文清芷坐在房间挑灯看了一夜的书，天还没亮，门外再次传来了敲门声。

东珠起身去开门，拿了东西递向文清芷：“殿下，捷报。”

文清芷展开捷报一看，面露喜色。

谁也没想到已经水深火热的朔西会趁夜偷袭冉駹国，更不会想到他们会马不停蹄的继续攻城。

——

江宁城外是被染红的护城河，被火焚烧的地面，或倒地或歪斜的的旗帜，被冷风吹得哗哗作响，眼前的场景尤为惨烈。

孟虎从城墙下来，纵马在无人的长街，奔向皇宫。

“陛下，若敌人再行强攻，只怕坚持不住三日，还请陛下做出决断。”孟虎说道。

“朕不撤退！哪怕是死，朕也要死在那太极殿上！”文烁一甩袖子，坚持着宁死不退的思想。

孟虎看了眼伴在文烁身侧的孟堇安，劝道：“陛下，撤退吧，众将士已经扛不住了。”

“绝不后撤！”文烁坚定道。说完他又瘫坐在龙椅上，神色痛苦的扫过殿内之人，通红的眼里氤氲着水雾，“孟将军，天明开城投降吧。”

这句话，用尽了他的尊严。

“长公主呢？有消息了吗？”文烁缓缓抬起头，对孟虎问道。

“没有任何消息。”

文烁重重的叹息一声，往殿外走去。

“不许跟着朕。”

跟了两步的张华止了步子，看着文烁踽踽独行，朝着太极殿的方向而去。

文烁在太极殿待了一夜，他坐在大殿中央，望着那把盘龙座椅，回顾着他自继位以来的种种过往。

他一直想挣脱皇姐的束缚，想靠自己做出些功绩来证明自己的能力，却反倒丢了文氏的江山。

父皇若泉下有知，定悔当初将皇位传给他吧。

“吱——”门被推开，冬日暖阳照在文烁的背上，也照得那龙椅金光闪闪。

“哈哈哈，本王倒要试试坐在这龙椅上是何滋味。”一道粗犷的嗓音响彻在大殿。

文烁站了起来，身后传来两道脚步声，在经过他身边时撞倒了他。

莫曼也没料到他这般弱，停下想嘲讽几句，见乌孙的昆弥阔步上了台阶，他忙跟上，岂能让南焦靡那老不死的抢了先。

南焦靡正欲转身坐下，却被莫曼拽住了手臂。

“南焦靡，本王先一步入的城，这龙椅也该本王先坐。”莫曼沉声道。

“莫曼，你突然掺一脚，我没跟你计较，识趣的就莫要跟我抢这先后顺序。”南焦靡说道，眼里布满怒意。

“那不行。”

南焦靡直接动起了手，两人便在龙案前大打出手，一路打到殿中央。

文烁连连退避，直退到缠龙圆柱旁。

已年过半百的南焦靡到底不是年纪尚轻的莫曼的对手。但莫曼也不是半点不给他面子，将南焦靡击退数步便停了手。

莫曼重新登上台阶，转身，霸气掀袍坐下。

殿上的南焦靡阴鸷的盯着他，在心中筹谋着攻打羯国的计划。

“听闻朔西有位长公主，千娇百媚，风华绝代。快将她请出来给本王瞧瞧是何等仙姿玉貌。”莫曼傲慢的抬着下巴，睥睨着下方的文烁。

“长公主不在江宁城。”文烁垂着眸子，回答。

莫曼皱眉，明显不悦，怀疑他这是推托之词，对守在殿外的左大将下令：“搜城，限半日内将那长公主带到本王面前。”

“长公主最在意这位朔西的小皇帝了，将他吊在宫门口，那位长公主必然现身。”身着胡服的文云鸢踏入殿内，笑意盎然的出着主意。

“阏氏的提议甚好。来人，将这朔西的小皇帝绑起来吊在宫门口示众。”莫曼下令。

文烁看向满眼得意的文云鸢，心中五味陈杂。他被羯国的士卒拖出太极殿，扒了衣服五花大绑的吊了起来。

他绝望的闭上双目，不敢去看被士卒强行赶过来观赏他的百姓。

“好好看看你们这无能的皇帝，害得你们家破人亡的皇帝！”裹得很严实的文云鸢站在皇宫的城墙上，讽刺道。

她要狠狠的羞辱他，将他的尊严踩在脚下，陷入污泥中。

她招了招手，士卒搬了大箱子，她漫不经心的拿起箱子里的金银珠宝，讥笑道：“你们瞧，皇宫里的宝贝可多着呢。而万千黎民百姓呢，有多少人吃不上饭被活活饿死。”

“这样贪婪自私的帝王，你们心中就没有怨，没有恨么？”文云鸢翘着嘴角继续煽动那些胆怯的百姓，“把你们心中的不满和愤怒都发泄出来吧，拿起你们手里的东西砸他，不要害怕，他迟早都是死，不能拿你们怎样。”

“砸这狗皇帝，杀了他，杀了他！！”有激愤的百姓捡起路边的小石子掷向文烁。

有人起了头，其他人也有了胆子纷纷找东西砸向文烁，大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