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芷做完晚课，一身披袈裟的老和尚进入大殿，对文清芷合掌施礼：“殿下，贫僧乃皇化寺住持，法号释心，今日出关，特来谒见殿下。”

“住持免礼。”

空明起身，恭敬的喊了声：“师父。”

“殿下住的可还习惯？”释心跟在文清芷身侧问道。

“还行。”文清芷偏头看他，微弯唇：“住持不用跟着本宫，忙自己的去吧。”

释心止步。

文清芷走下台阶，望着那一池游鱼沉思。

“师父，有件事，弟子想与师父说。”

释心转身：“去为师禅房。”

空明跟在释心身后进入禅房。关上门后，他掀袍跪下，低头不敢看释心：“师父，弟子想修大乘佛法。”

释心刚喝进嘴的茶水喷了出来，他惊愕的盯着空明，问：“你想入世？”

空明点头道：“是。”

“你动了欲念？”释明重力的放下茶碗，气得身体颤抖。

“不，不是的。弟子想去普渡众生，助他们脱离苦厄。”空明抬头，眼神坚定、纯正。

“渡人先渡己，渡己先渡心。空明，为师不建议你入世，尤其是现在正值乱世。”

“渡己先渡人，渡人终渡己。师父，弟子想换一种修行，愿师父应允。”说完，空明伏地一拜。

“空明，人心不古，贪婪成性，世人难度。你可千万要想清楚了。”

“弟子无悔。”空明斩钉截铁道。

释心扶额，一脸难受的摆手道：“去吧。”

“弟子谢过师父。”

共修结束，空明突然开口道：“殿下，贫僧决定入世弘扬佛法。愿你居恶渊而为善，无忧也。”

文清芷诧异的扭头：“战乱四起，你在这个时间入世？”说完，她指了指自己的头问：“你这里没事吧？”

“正因如此，贫僧更应该去引渡世人。”

“那你多保重，莫要被有心人利用了。”文清芷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转身给他扔了块令牌：“看在你救过本宫的份上，这块令牌赠与你。若途中遇上危险，可保你性命，有困难也可来长公主府找本宫。”

“谢殿下。”空明微弯腰一礼，然后他从袖子里掏出叠得四四方方，绣着芙蓉花的锦帕递给文清芷，“此物还给殿下。”

文清芷伸手接了过来，闻到一股令人静心的檀香味。

“空明拜别殿下。”

翌日，文清芷离开时，在送行僧人中没有看见空明，想来，他应该早早便下山去了。

文清芷双手合十，朝释心点了下头，然后提着裙摆上了马车。

回到长公主府，东珠进屋汇报道：“殿下，冷然传来消息，如美人曾卜算出南疆的形势。”

文清芷看着指尖的丹蔻，冷凝着脸说道：“把人带出来，本宫亲自审问。”

“把她关在月明小筑。”文清芷又补充了一句。

裴渊回府见到文清芷时，她正在焚香。

“殿下往日不是最爱安息香吗？”

“檀香的香气清新幽雅、沁人心脾，可提神醒脑，驱散焦虑、舒缓心情，多闻对身体有益处。”文清芷盖上香炉，给裴渊斟了杯刚煮好的茶。

“近段时间朝堂上发生了太多事情，因此没能去看望你。”裴渊解释道。

文清芷弯唇一笑：“无碍。那些趁着天灾敛财的贪污官吏，陛下可都处理完了？”

“均已调查清楚，皆抄家入狱。”

“陛下不杀他们，便会有人想方设法捞他们出来。”文清芷抿了一口茶，眉间染上一层忧虑。

她甚至能想到他日文烁被众臣逼到崩溃、颓丧无措的模样。

“殿下，整日打杀，百姓与朝臣便会一直生活在恐惧与阴霾之中，他们会时刻担心一不小心便身首异处。帝王乃万民之表率，暴政只能解一时之困，仁义治国方可千秋万代。”

“驸马，对弈一局如何？”文清芷笑着提议道。

她要通过对棋来推翻他的理念。

半柱香的功夫，裴渊便被文清芷杀了个片甲不留。

裴渊边收棋子边道：“再来一局，殿下必输。”

文清芷傲娇的笑了笑。

这一局，裴渊先是稳扎稳打，严防死守，找准机会伺机反扑。文清芷败下阵来。

文清芷起了兴致，不论她如何暴露破绽，裴渊都不中计，依旧是沉稳走棋，以静制动。两人下了半宿，她再没赢过他。

——

怡心殿。

黑衣蒙面的冷然轻轻推开房门，悄无声息的来到榻前。

“娘娘？娘娘？”

她试着叫了两声，见安如毫无反应，她来到香炉前掐灭了燃烧的迷香，从腰间垂挂的囊袋中取出一个一模一样的香炉将其替换。

随后，她重回榻前背着安如大步往外走。

在其他人的接应下，她悄无声息的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