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话已至此，违令者，斩！”文清芷不想跟他争论那些无用的，一脸严肃的重复着不服从指令的后果。

“凭什么限制我们出入？凭什么封城让我们等死！”还是有不信邪的开口叫嚣。

“就是，凭什么！她这种人就只会说好听的话，大伙也应该让她也尝尝病魔的痛苦！”有人附和道。说着就朝文清芷扑去，想要将身边的病疫传染给她。

侍卫与裴渊皆挡在文清芷面前，阻止百姓靠近。

“即日起，关了州牧府的门，在这里给本宫搭棚。”文清芷平静道。

“不可，瘟疫蔓延，稍不注意便会被传染。”沈镜尘阻止道。

“无碍。大家都多注意防护。”

“现在起，全城粮食移交至官府统一处理，士兵上山挖野菜、打猎。食物先紧着将士及小孩，再是青壮年，妇女和老人最末。”文清芷又道。

她话音刚落，下面的百姓便沸腾了，你一言，我一语，吵得耳朵都疼。

“凭什么要把我们救命的粮食给官府！我不同意！”

“就是，凭什么我们女人和老人排在最末，我们就该饿死吗？”

“本宫知道，城中许多富贵人家还有不少粮食可保自身度过灾难，可你们又是否想过，其他吃不上饭的人会不会抢夺你手里的粮食，你护得住你家的粮仓吗？”文清芷扫了眼那些很不服气的女人又道：“粮食先紧着将士是为了防止外敌入侵，若将士都倒了，谁来抵御敌人守护家园？小孩是将来的希望，壮丁是劳动力。本宫与你们同进退，共度难关！”

“我同意！”

“我也同意！”

富人终究是少数，他们的抗议在一道道赞同声中湮灭。

文清芷看着手里的各项统计蹙紧了眉头。

这么多人口，这么点粮食根本撑不了几天。

“沈镜尘，你亲自去接应赈灾粮食。东珠，你拿着我的腰牌快马回江宁，拿库里的银钱去江宁粮铺购粮。谁敢趁机涨价，本宫定不饶他！”文清芷分配道。

“我的令牌也给你，钱不够就去本太尉府上取。”沈镜尘也十分慷慨的取了自己的令牌递给东珠。

裴渊站在一侧，既出不了力，也给不出钱而心生羞愧。

“裴渊，每日的各项统计就交给你了，务必确保每位百姓都能喝上粥。”文清芷偏头，对裴渊说道。

裴渊微微一笑：“好。”

沈镜尘和东珠前脚刚出城，百姓就跑到文清芷面前来闹。

“为什么官府的人可以出城，这也太不公平了！”

“诸位稍安勿躁，他们是去给大伙运送粮食去。本宫还在这里，你们有何可担心的！”文清芷虽然感到头疼，却依旧出面给他们解释。

日日喝粥熬了十来日，瘟疫是控制住了，可粮食已经不够。

文清芷正犯愁，裴渊端了碗粥进来，说道：“殿下，快喝了这碗，我再去给你盛一碗。”

面无血色的文清芷轻声问道：“粮食还能撑几天？”

“已撑不过三日，周围山上能吃的都已挖空了。”

“你可还有什么法子？”文清芷问，眼里含着期待。

她想，文人的脑子里想法总是要多些。

“我命人去弄了些树皮回来煮，到时碾碎了混在面粉里许是还能再坚持一下。”

“那就好。”文清芷动了动唇，声音低哑道。她实在没气力再说话了。

裴渊扶她坐起来，把粥碗递向她的唇。

白粥里漂浮着几根切段的野菜根茎，汤多米粒少，一碗喝下肚，依旧饥饿难忍。

裴渊连忙出去，很快又端了碗粥进来。

文清芷摇头，费力道：“百姓的命也是命。”

“这是我那一份。”裴渊解释道。

“你快喝了，本宫不需要。”文清芷扭头，闭眼掩下眼底的渴望。

裴渊瞧着她那倔强的模样，心疼不已。

他将她搂进怀里，柔声劝道：“我饿一两顿没有什么影响。你已经快撑不住了，再这样下去你会没命的。”

“我定的规矩，谁也不能破，包括我自己。”文清芷有气无力道。

“你要坚持不喝，那我也陪着你，以后我的那一份也都分给百姓。你死我死，你活我活。”裴渊放下了碗，一脸严肃认真。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胡来！”文清芷气得唇色更白了几分。

“乖，把粥喝了。”裴渊柔声哄道。

文清芷拿他没辙，加上肚子饿得难受，最终还是喝了下去。

五日后，文清芷口唇干裂，头晕得不行，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她看着进来的身影，竭力的问道：“粮食到了吗？”

“没有。”

文清芷绝望的闭上双眼，哑声道：“手给我。”

裴渊握着她的手，用脸颊贴着她的手背，心痛道：“殿下，让人带着剩下的吃的送你回江宁好吗？